李定國安排人連夜審查,隨後將審訊所得與財物一起,送往漢都。
同行者,還有陳圓圓。
隻是,她要比一般的俘虜好多了。
不但沒有被捆起了雙手,甚至,還安排了一輛半裝載的馬車,特意騰出乘坐的位置,讓陳圓圓代步。
如何處理陳圓圓……
他做不了主!
李定國是一個很傳統的將軍,在他心中,皇帝就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就算是曆史上已經幾乎一無所有的永曆皇帝,都能得到李定國的真心尊重。
更何況是這個時空,再複大明,甚至已經隱隱有了大興之兆的朱由檢了。
他可以不殺陳圓圓,卻沒有處置的權利。
又捉摸不透皇帝的態度,索性在職權之內,做了最好的處理。
交給皇帝吧!
饒她不死,是陛下開恩。
明正典刑,是她罪有應得。
別說沒罪。
享受了貪官汙吏帶來的錦衣玉食,那就不是善行!
在朱由檢的安排下,經此一戰,李定國在明軍之中,開始初露鋒芒。
而李定國發起的天津衛截擊戰,不僅僅是將清軍輜重奪走一半這簡單。
更重要的是——餓著肚子的清軍,才能達到朱由檢的預期。
吃不飽的狼,才吃人啊!
沛縣。
此地是山東、河南、南直隸(後世江蘇)交界處。
在曆史上,這一帶是創業之都。
沒錯,就是創業!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創業……
多少英雄好漢,多少王朝霸業,都是從這開始的。
也正因為這樣,所以元朝設置的行省劃分,三方彼此交融,你突出來一塊,他凹進去一片,犬牙交錯,彼此分割。
包括明朝在內的後世政權,依舊延續了這一辦法。
沛縣緊鄰大運河,與山東交界一帶,更是有獨山湖、昭陽湖、微山湖、赤山湖、呂孟湖、張莊湖等一係列水泊地帶。
比如著名的梁山泊,就在這北方不遠處。
多水網密集,就多好漢。
自古水匪、山匪,都是豪傑起家前的營生。
曆史上貫穿整個清朝,持續不斷的山東起義者,最鍾愛的就是這一片。
平靜的水網,橫跨運河兩岸。
枯黃中還帶著幾分翠色的蘆葦,隨風搖擺。
不知為何,一群群野鴨,在天空中飛舞,卻不落下。
沿著運河,一行船隊正在南下。
領頭的第三艘官船上,豎著一麵大纛,上書偌大的“清”字。
船首,一個頭頂暖帽,鐵辮子下,兩根小辮左右搖擺的官員,麵色憂愁。
他就是江左三大家之一的龔鼎孳。
多爾袞進京,龔鼎孳率眾迎降。
因為是最早一批迎接大清入關的大臣,被授予吏科給事中。
隨後,因為朱由檢一係列大勝,清軍越發難支。
多爾袞為了大清的統治,接連提拔這些降臣。
就這樣,龔鼎孳遷升太常寺少卿,刑部右侍郎。
並在南下之時,升為左都史使,並且讓他打了頭陣,作為南下先鋒的前鋒。
後方輜重,被李定國奪取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清軍。
雖然上麵秘而不宣,甚至不準人議論。
但是,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龔鼎孳很是憂愁。
這該死的大清,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天胡開局,都能打成了這樣!
他們給了那多資助,隨便換條狗上去,也能比大清打得好了。
怎辦?
朱由檢已經擺明了要弄死他們。
隻可惜,當初朱由檢逃出來的時候,他們為了利益,難以達成弄死朱由檢的共識。
一朝放縱,等來的卻是朱由檢的再次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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