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奉年有些慌亂了,依然堅持道:“這些都是細節問題,總會有解決的辦法,我等比的是設計。”
齊謹絲毫不給麵子道:“哼,垃圾就是垃圾,連最基本的防火避雷都不考慮的設計根本就是耗財害命,我看你也不適合做典設堂案書。”
齊謹的話說得很嚴重,有不少人也跟著附和起來。
“是啊,這危險的建築都敢設計,簡直是為了出頭喪心病狂。”
“這種人確實不適合為皇家設計建築,這風險太大了,要是牽連我等可就不好了。”
“我看他平時就放浪不羈,設計個建築還用心歹毒。”
“今天被齊掌案教訓,這要是傳出去,我看以後誰敢用他的設計。”
......各種奚落和落井下石的話漸漸彌漫開來,崔奉年心中憤懣,他仍覺得自己的設計沒有問題,隻是齊謹提出的問題也確實存在,確實需要解決,隻是他一時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在後方的陳之墨為之歎息了一聲,在淩海,建築的主體材料還是木材,那自然在防火上就差了許多,加之又沒有避雷針這種裝置,所以崔奉年的設計才會被人唾棄成這般。
莫溫橋見陳之墨歎息一聲,以為陳之墨也是對崔奉年感到不恥,見場內議論紛紛,也是差不多了,於是走上前去。
“夠了夠了,都散了。”
“是莫總司來了。”,齊謹笑臉相迎趕忙行禮。
眾人也跟著行禮問好。
莫溫橋淡然道:“都散了吧,齊掌案留步,有件事與你商議。”,莫溫橋說完還不忘狠狠瞪了崔奉年一眼,這崔奉年幹的好事讓陳之墨看到了,莫溫橋認為有些掃了他的顏麵。
眾人緩緩離開,都好奇莫總司找齊掌案何事,此時陳之墨也沒有上前,他知道莫溫橋自會與齊謹交代,他默默地退了開去。
“什?讓我去替一個小兒設計府邸?”,齊謹高呼起來。
莫溫橋四下看了一眼見陳之墨並未過來,拉了拉齊謹緊張道:“你小聲一點,那可是長公主殿下引薦過來的,你敢不去?”
這時聽見齊謹呼聲的其餘眾人皆回過身來沒有離去。
齊謹拱了拱手道,“奉皇命設計督建靖安院,沒空。”
靖安院便是齊謹剛剛設計的安置犧牲將士遺孀的庭院府邸。
“使不得小性子,知道你是一代大家,不願屈身幹這等事情,隻是長公主那邊,咱們麵子上還得應付不是?”
莫溫橋好言相勸,也顧不得周圍還有眾人在場。
齊謹在營造司中地位頗高,不顧莫溫橋的勸說,反倒大聲衝還未離去的眾人喊道:“我等殫精竭慮為皇家設計督建各方建築工程,怎可因長公主殿下一句話便放下公事去為一毛頭小子設計私人府邸?各位同僚說說,有這公私不分的嗎?我齊某把話放這了,我不去,誰愛去誰去。”
“對啊,就算是長公主殿下也不能這樣啊!”
“我等可是皇家典設堂公職人員,怎可為一私人設計府邸,豈不是自降身價?我是不會去的。”
“這是以權謀私,我也不去。”
“對,都不去。”
“聽齊掌案的,不去。”
......這些人嘴吼得厲害,遇到那些朝廷顯貴修建個庭園樓閣的還不是積極得很,此刻一個個倒是克己奉公起來了。
莫溫橋怒喊一聲:“都反了不成。”,這才將眾人議論給壓了下去。
齊謹見莫溫橋發火,也不願與莫溫橋撕破臉,於是舒緩了一下情緒,輕聲勸道:“莫總司可是慕相的人啊,還怕長公主不成?”
莫溫橋也平息了火氣,他知道齊謹的叔父禦吏部大司空齊臻衍一直跟長公主不對付,自然齊謹也不把長公主放在眼。
莫溫橋歎了一口氣道:“齊掌案,我等雖是慕相一派,可慕相也未曾與長公主當麵撕破臉,我等若太不顧及長公主顏麵,會讓慕相難做的。”,莫溫橋官職比齊謹大,卻對他客氣有加,無非也是因為齊謹背後的齊司空。
“莫總司,我們公事公辦即可,這皇命在身,我等本就無暇多顧,長公主可怪罪不得我們。”,齊謹是鐵了心了不給長公主這個麵子。
“唉!”,莫溫橋歎了一口氣,他無法改變齊謹的想法,也隻得回絕陳之墨了。
陳之墨在後麵角落將這些話語都聽了進去,此刻正臉色陰沉地望著齊謹等人。https://
“狗眼看人低。”,陳之墨暗罵了一句,心中大為不爽,這齊謹還真是太不是個東西了。
陳之墨從暗處走了出來,笑眯眯地朝著莫溫橋喊道:“莫總司,談妥了嗎?”
莫溫橋趕忙迎了上去,麵露難色道:“唉,事務繁忙啊,剛才陳大人也瞧見眾人的探討了,就是在為設計督建靖安院費心費力,著實是抽不出人來。”
“哦?設計上不是齊掌案已經拿出圖紙了嗎?讓下麵的人照著修建便是了,哪還會抽不出人來?”,陳之墨故意問道。
“這......”
莫溫橋有些應對不上來。
齊謹上前一步打量了一眼陳之墨道:“修建一事非同小可,圖紙既成也有細節修改之處,還得督建應付,怎能扔下一張圖紙便不管不顧了。”
陳之墨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施禮客氣道:“這位便是名震天下的齊謹齊掌案大人吧!”,齊謹在建築界的名聲是很大的,有不少他國皇室都會來請他設計一番。
齊謹冷漠地抬手隨意回了個禮,“好說,隻是不知道陳大人是哪樞哪部的?”
“我並非在十樞十部中當值,也是莫總司抬舉稱我一聲大人。”,陳之墨恭敬回道。
齊謹見陳之墨一副恭敬的模樣,又非在十樞十部任職,對他更瞧不上了。
“莫總司把你的來意告知我等了,無奈我等忙於皇命,不敢有誤,便不能為某些私事出力了。”
陳之墨一笑道:“小生久聞齊掌案大名,本想若能請得齊掌案略微指點,那陳府也是熠熠生輝,隻可惜齊掌案公務繁忙,小生自不會勉強,隻請典設堂有閑暇的案書幫幫忙即可。”
齊謹聽得陳之墨的奉承心大為舒坦,但也沒有給陳之墨好臉色看,“哼,我等皆為朝廷職要,身奉皇恩,整日忙於公事,豈有閑餘忙個人私事。”
陳之墨聽到此時臉色也陰沉了下來,“齊掌案這是連長公主殿下的顏麵都不顧了?”
“唉,實乃不可因私廢公啊!”,齊謹胡扯道。
陳之墨也不客氣起來,“哼,話倒是說得好聽,果然是虛偽假意,我也不跟你廢話了,不過是一小小的掌案,竟逞起威風來了。”
陳之墨不顧齊謹氣得發紅的臉色,轉頭瞪著莫溫橋道:“莫總司怎說?”
莫溫橋被陳之墨冷冽的眼神一瞪,竟有些發冷,他不知為何總覺得麵前這年輕人會讓他有種膽寒之感。
莫溫橋微微一愣後,笑著說:“陳大人莫要誤會,齊掌案也是為國心切,話語間有所得罪,還請海涵,隻是這典設堂確為朝廷政部,若要請人幫陳大人接私活,還得案書們自己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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