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臨近春節,趙國這台機器還是按照趙括的意誌,快速地開動了起來。
孫崮帶著函穀前線一半多的兵力緩緩回到了趙國境內,樂間也按照趙括的命令,停止了對齊國的武裝威脅。
依舊在魏郡大梁城的呂不韋成了最忙碌的人。
這邊齊國和楚國的俘虜還沒有編練完畢呢,那邊十數萬的秦軍俘虜又給送了過來。
好在,趙括的命令也及時送達,倒是不需要重新編練成戰兵,拉上戰場。
轉為屯田兵,雖然是短短的幾個字,對於呂不韋而言,卻是如蒙大赦。
怎說呢?這年頭,能當兵的,身體素質那都是必普通人要高出不少的,這樣的人去種田,即便是技巧一般,也很快就能成為一個種田的能手。
更重要的是,不需要太多的甄別工作,隻要不是死硬派,隻要願意種田,扔過去也就是了。
原本頗為費勁兒的活計,瞬間變得輕鬆了起來。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呂不韋便已經完成了本該數個月才能完成的編練工作。
二十多萬屯田兵也在春節前的最後時間,開始奔赴剛剛被趙軍拿下的土地之上。
甚至,呂不韋還給李牧編練出了足足兩萬的戰兵,也開赴了鄢郢之地,隨時準備配合李牧對蜀中發起進攻。
至於齊國和楚國,在趙國的戰力威懾之下,如今已經是安靜如毛貓。甚至為了緩和與趙國的關係,兩國更是給趙國送出了不少的珍饈物品以及糧秣。
倒是讓趙國的底氣更足了起來,更是應證了六國論中的那句“子孫視之不甚惜,舉以予人,如棄草芥。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後得一夕安寢。起視四境,而秦兵又至矣。然則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無厭,奉之彌繁,侵之愈急。”
隻是,這的秦國,卻是換了趙國,城池也換了糧秣。
當然這段時間,秦國的動作也是頻頻。
眼看著函穀關的壓力減少,秦王也是在詢了王齕的意思後,抽調了部分函穀關的軍力,繼續強攻大散關。
說是詢,實際上也不過是告知而已。
王齕還能說什呢?
難道說算了,不要大散關了,等著趙軍來關中吧?
實際上,戰至此時,王齕已經徹底沒有了信心。或者說,任誰都明白,秦國已經沒有了機會。
唯一的懸念不過是秦國在趙國即將展開的攻勢下,還能堅持多久的問題而已。
還能堅持多久?
王齕也不知道。
若是大散關還在,關中、蜀中還能聚在一起,或許王齕還能憑借著蜀中和函穀關的天險,堅持個十年八載。
可如今蜀中大概率已經丟失,原本還算固若金湯的關中故地,隨著大散關的丟失也破了防。
在平地上與趙軍作戰,已經在數次的作戰中證明,秦軍根本不會是其騎兵的對手,尤其對手還有重騎兵的情況下。
可以說從哪個角度來看,秦國都已經徹底地沒有了反抗的機會。
隻要趙國想要,他可以隨時吃掉秦國最後的有生力量,而秦國唯一能做的,便是窮兵黷武地補充兵力,然後等待著趙軍的到來,做最後的輸死一搏。
不過,仍駐守在漢中的李牧和趙韋所部,顯然李牧還並不著急對秦國本土下手。相反,如同趙括所定下的要求,李牧也是將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南麵的蜀中之上。
一隻近二十萬人的南下軍團已經在李牧的指揮下悄然組建完畢。
至於大散關,有趙韋帶著十萬大軍在,也根本無懼秦軍的反撲。
也就在這一係列的動作之中,春節已經悄然來臨。
這注定是一個忙碌的春節,也注定是一個無法團聚的春節。
不僅僅是秦軍的數十萬大軍隊無法回家,數十萬趙軍也同樣無法回到家中團聚,隻是,秦軍軍營之中是一片的寂靜與沉默,而數十萬的趙軍將士們對此卻是那樣的義無反顧。
不僅僅是因為趙括親自下令給他們帶來了家鄉的餃子;
也不僅僅是因為趙括帶著呂不韋親自來到各個戰場巡視;
而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這一戰意味著什,他們正在書寫這曆史,一個全新的曆史。
舉起了手中的酒爵,趙括對著南下軍團大聲宣布道:“一年滅蜀,三年一統。”
短短八個字,瞬間將集會推向了高潮。
所有人的眼前似乎都已經看到了來年一統天下的模樣。
趙括當然不是酒後胡言,也更不是自大之言。實際上,這個時間點是他與內閣商議過後製定的計劃,甚至在李牧等將軍們看來,這個計劃還是太保守了。
不管是蜀中,還是天下,隻要趙括願意,根本不需要那長的時間。
不過,之所以提出這個目標,更重要的,是要讓所有將士們有個明確的目標,隻有有了目標之後,才能更加激發所有將士們的主觀能動性。
因此,是一年還是三年,又或是五年,對於趙括和趙國而言,都無關緊要。
也就在滿懷期待之中,公元前253年的春節終於過去。
公元前252年的春天,也在數十萬趙軍的殷切期待中到來。
剛剛出了正月,已經囤積了足夠糧草的南下軍團,便在李牧的指揮下迫不及待地撲向了蜀中。
出陽平關,沿著老秦人走過的路,向著蜀中平原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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