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的確是趙捕頭,身邊還帶了兩個小捕快,接連發生三樁命案,衙門不得不重視起來,加派了人手。
在幾人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人,正是失蹤幾日的張秀才。
張秀才胡子拉碴,眼底一片烏青,神情悲痛地垂著腦袋。
看樣子並沒有逃,也不知道趙捕頭打哪把他給找出來的。
也不等大家問,趙捕頭開口說了起來。
“這沒出息的小子,縮在青樓借酒澆愁呢,也是個情種,未婚妻沒了竟頹廢至此!”
張秀才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你們管我做什?沒了小梅我活著還有什意思?讓我醉死得了。”
邊說邊跌跌撞撞進了院門,往後院去,“小梅啊,我來了,我來送你最後一程了……”
江雪珂望那個悲傷至極的背影,怎看都覺得不像是裝的,或許他對江小梅也是動了真情了。
趙捕頭在一旁搖頭歎息,“男人啊,始終逃不過一個情字!”
一行人進到院坐定後,酒菜便上桌了。
他們這桌也沒坐別人,趙捕頭,小張小楊兩個小捕快,也隻有他們才不會忌諱和仵作同桌,當然,還有江雪珂。
江雪珂乖巧地坐在江河身邊,給父親和趙叔各斟了一碗酒。
“不必麻煩珂妹妹,我們自己來。”小張小楊見江雪珂舉著酒壺,忙接過來,江雪珂沒少跟著江河在縣衙門出入,大家都很熟。
趙捕頭端起海碗抿了口酒,便詢問起了吳屠夫這樁案子。
“吳屠夫就是昨晚遇害的。”江河道,“死法和王老三一模一樣,甚至連紮入體內的樹枝數量都相同,一共四十九支。”
“四十九支……若棺材板上釘上四十九根釘子就能鎮人魂魄,讓人永世不得超生,凶手不會是想起到這個效果吧?”
“誰知道呢?若是的話,該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江河這邊跟趙捕頭聊天喝酒,那邊沒忘給寶貝女兒夾菜,夾了滿滿一碗肉,一臉慈愛地叮囑。
“多吃點,小姑娘家家的白白胖胖才好找婆家。”
趙捕頭一聽笑了,“老河你這是有多愁女兒嫁呀,耳朵都快被你這話磨出繭子了,要不考慮一下小張小楊?”
小張小楊立馬紅了臉,十八九歲的小夥子正是靦腆害羞的時候,兩人對江雪珂倒是挺有點意思,不時偷眼瞟她。
江雪珂倒一臉淡然,大口塞了一塊肉在嘴,聲音含混道,“爹,不到十八我不嫁。”現代十八才成年,在此之前叫她成親她做不到。
江河一聽頓時急了眼,“這,這哪能行?女孩子哪個不是及笄就嫁人的?”說完背過身,發出一連串的劇烈的咳嗽。
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這該死的屍毒每日侵蝕著他,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還是個未知數。
以前還想著自己死了,總歸還有家人,可在家待了這幾天他算是瞧明白了,母親和兩個弟弟隻認錢不認人,根本就沒把珂丫頭當親人,他要是兩手一撒,珂丫頭指不定會被他們賣去哪。
所以他得在死前給珂丫頭找個可靠的男人托付才行,否則哪能安心啊!
見江河咳成這樣,江雪珂擔心極了,又是捋胸又是捶背,最後隻能乖乖巧巧地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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