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日子,薛家仍舊時不時與李天英有所往來,隻不過去資助物資、銀元的人,變成了薛榮安。
對這件事,薛榮安的說辭是“父親年事已高,勞累的事兒子理應代勞”。
然而薛老爺子一把歲數,什事情看得不明白?
隻是不說破罷了。
這天,薛榮安又去了李天英的山頭送銀元。
去的路上,他便一直關注著周圍,心底盼著李天英沒有出門辦事,自己好能碰見她,和她說說話。
薛榮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回事。
按理說,像李天英這種不修邊幅、一點也不溫柔、甚至有點粗野的女人,並非是他想象中妻子的模樣,但不知道為什,自從那天在家被她調侃了幾句,他的腦海就時常浮現出她那天眉飛色舞的樣子,怎趕也趕不走。
薛榮安覺得自己大約是不正常了。
可每當賬房說該去給李天英送銀元了,他卻忍不住主動接過這件事,屁顛屁顛地趕過來。
最可氣的是,李天英每天忙著抓人、打遊擊,根本不會常待在家,他十次去,有八次都要撲個空。
有時候薛榮安自己都覺得自己不爭氣,因此真正碰上李天英的時候,說起話來反而別別扭扭的,萬分不想對方知道自己是想來看她的,以免被她看不起。
李天英不知道薛榮安的這些想法,隻是覺得這小子可能就是臉皮薄,天生的口是心非,艱苦地作戰之餘,逗逗這小子,看著他臉紅還挺有意思。
她的那群手下也和她一樣不害臊,動不動把人逗得奪路而逃。
今天也是一樣。
“哎呦!這不是我小姐夫嘛!來給大姐送銀元來啦!”
薛榮安臉一紅,“慎言。”
“腎什炎啊!身體好著呢!要我說,小姐夫你今天就別走了,姐妹幾個給你辦場酒,留下給我們大姐壓寨吧!大夥兒說是不是?”
“是!”
這時李天英走出來,把起哄的人都給攆走了,“行了行了,別瞎鬧了啊!人家讀書人臉皮薄。”
說完,李天英才看了薛榮安一眼,點頭道:“跟我進屋吧!”
薛榮安從善如流地跟了進去,剛關上門就聽見外頭幾個人嘀咕。
“進屋幹啥呢!”
“不知道,可能偷著親嘴呢!”
李天英在屋聽得好笑,衝外頭罵了一句,“再瑟我可打人了啊!”
一群手下這才趕緊溜了。
薛榮安看著李天英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心想:
她到底在想什呢?如果不喜歡他,當初為什說那種話?可如果她喜歡他,這幹脆果決的人,為什又從來沒有下一步行動?
薛榮安暗自咬了咬牙,心萌生一個衝動的想法。
他把帶來的一卷銀元放在桌上,避開李天英的眼神說道:“我家給我定了一門親事,如今我回鄉一年了,也該娶對方過門了,到時你可要來我家喝一杯喜酒。”
李天英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親事?她怎從沒聽說過?
李天英一向玩世不恭的臉上,頭一次不知道該擺出什樣的表情。
擺出笑臉恭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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