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十,黃道吉日,諸事皆宜。
曹鑠聽著這四個字,忍不住露出久違的笑容。既然是諸事皆宜,那自然要包括君了。
今天便是計劃好的日子,曹鑠一大早便起來,開始寫信。
他這半生都在掙紮與畏懼中度過,弄人的命運仿佛貫穿了他的半生,使得他似乎從未見過光明,而到了今日,終於要解脫了。
曹鑠早就已經預算好了自己的命運,給兄長的這封信,是為全了他們的兄弟之情,也是為這些年的故事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這多年,他無一刻不思念譙縣的親人,譙縣的山水,譙縣的風雨歲月,送上這封信,路雖遠,但總能回家。
其實一切都不需要他擔心,兄長會想他小時候那般,將諸事給他辦的妥妥當當,讓他沒有一絲顧慮。
隻是他還是忍不住寫了這封信,哪怕沒有什作用,至少可以一敘衷情。
將信寫好之後,曹鑠忽然發現,不知道該讓誰去送信。當初給他送信的孫十一已經離開,其他也沒有合適的人。
“早知道便多留孫十一一些日子了。”
當初孫十一離開的場景,曹鑠還清楚的記得。
孫十一問他以後會怎樣,曹鑠告訴孫十一,他肯定也是要回家的。這一次離家太久了,往後都不走了。
孫十一還說會在彭城等著他,可他到底沒能回家。
曹鑠想了想,叫來了甄福。
甄福進了書房,看到曹鑠的早飯未動,立刻說道:“家主,這飯是不是涼了,我讓底下人去熱熱。”
曹鑠一抬手止住他。
“甄福,你跟我多少年了。”
“家主,八年了。”
“這久啊!人生能有幾個八年。”
曹鑠走到甄福麵前,低聲說道:“到了今天的戌時,你把府上的家丁全部遣散了,你也逃命去吧。”
甄福一愣,立刻說道:“家主,這是怎了?”
“以後你會明白的。”
甄福立刻跪在地上說道:“家主,我甄福這條命是你給的,我也早就準備為家主獻出這條命。家主在哪,我就在哪,死也不走。”
“你這又是何必呢?這些年你鞍前馬後,又跟著我一路到了洛陽,全無一句怨言,也是該過一份安穩的生活。”
甄福雖然隻是他的家仆,可是卻跟隨他多年,這讓情感無處寄托的曹鑠早將他當作了親人。
甄福低著頭,卻是一副死不旋踵的模樣。
曹鑠無可奈何,隻得說道:“留下來可能真的要送命,希望你不要後悔。”
“甄福絕不後悔。”
曹鑠聽後,從桌案上拿起一封信。
“你把這封信送到司隸校尉丁衝的府上,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丁衝不在洛陽,告訴丁家人,務必將信交到丁衝手上。”
“諾!”
曹鑠沒有合適的送信人,隻能通過丁衝轉呈。他把給兄長的信裝入信封,放入給丁衝的信中,希望丁衝能將信送到。
·····
曹鑠在家中收拾妥當,便到了董承的府上。
董承正在擦拭寶劍,見到曹鑠,立刻高興地說道:“子敬,馮碩已經跟楊奉、韓暹二人說好了,今夜就去武庫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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