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番話的時候。
他就做好對方不會回答的準備。
如他所想的一樣,坐在理發椅上的幸存者,神情依舊木訥,眼神呆滯警惕,透露著恐慌。
“沒事的,你不想說話可以先不說話,好好緩一緩,我能理解你的情況。”
對方明明是人,卻茹毛飲血,足以說明他經曆的環境是有多的惡劣,他的精神在如此情況下崩潰實屬很正常的事情。
他擰開數瓶礦泉水,倒在盆,找來毛巾放到水浸濕一下,來到對方麵前。
“別緊張,我給你把臉上的髒東西擦掉。”
林凡擦拭的很溫柔,沒有用什力氣,怕弄疼對方,幹淨的毛巾很快就髒了,連續換洗三四次,終於將對方的臉擦拭的很幹淨。
很年輕的一張男性臉,除了有幾道擦痕外,一切都好。
林凡沒有多說,給他整理著身上的碎發,斷電的情況下,吹風機無用,他揮著手,形成的風比吹風機猛的多。
“跟我來。”
已經寧靜下來的幸存者就跟提線木偶似的,任由著林凡操控,說走就走,往哪走也是隨著林凡的想法。
林凡給他到無人荒廢的衣服店拿了一件休閑裝。
衣服暫時沒有給他穿,而是帶到河邊,他讓對方脫掉身上的髒衣服,但這位幸存者沒有動彈,就跟一根木頭似的站在那。
麵對這種情況,他還能說什,隻能親自動手,脫掉對方的衣服,用河邊的水清洗著他的身體,幾個月不洗澡,整個人都已經臭了。
至少到現在,他除了給黃警官跟萌萌洗過澡,還真沒給誰洗過,這位算是第三位了。
很快,洗漱幹淨,給對方穿上衣服,瞬間煥然一新,除了表情還有些木訥外,別的看著都很正常,完全不像是在外受到驚嚇的幸存者。
“他現在的情況也不適合帶回陽光庇護所。”
林凡想著辦法,以對方目前的情況,心理醫生很難讓他走出來,至少得讓對方逐漸恢複些最好。
陡然間。
他想到了一種辦法。
那就是帶著對方在這座熟悉的城市中,放鬆心神的走動著,也許能讓對方膽顫的內心得到放鬆。
在明山市的荒涼街道。
林凡帶著他隨意的閑逛著,去的是當地一些標誌性的建築,他知道對方就是這的本地人,所以遇到一些看著很是宏偉的建築時。
他都會主動詢問,這棟建築的曆史。
雖然對方並未回答,但林凡依舊不急不躁的帶著他,他知道想讓一個精神恐慌的人恢複過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需要足夠的耐心。
而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在他看來,能夠讓一位絕望的人重新對未來充滿希望,便是值得的事情。
時間過得很快。
中午到了。
對方還是沒有開口,依舊跟個提線木偶似的,帶著他來到商店,拆開一袋麵包給他,對方接過去,頓時狼吞虎咽得吃起來。
“慢點,慢點,別急,食物還有很多的。”
見對方開始吃東西,說明大問題是沒有的,就怕遇到不吃不喝的那種,如果真是這樣情況就複雜的很了。
隨意的吃點東西後。
林凡帶著對方繼續在城市閑逛著,雖然建築在末世的影響下,沒有曾經的繁榮,甚至鏽跡斑駁,但依舊掩蓋不住曾經的摸樣。
時間過得很快。
哪怕對方還是沒什太大的改變。
但林凡從始至終都沒表現出不耐煩的情緒。
傍晚的夕陽很美麗。
他們路過一棟建築的時候,林凡就發現對方站在原地,昂著腦袋,呆呆的望著,順著對方的視線,同樣看著這棟毫不起眼的建築。
還沒等林凡開口說些什。
呆滯的幸存者緩緩道:“這是我以前工作的地方,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就是這。”
林凡道:“真是很不錯的環境。”
“嗯,是的,我特別的喜歡這。”
“誰不喜歡自己工作的地方呢,就比如我以前的工作是做設計的,雖然我老板總是喜歡給我們畫大餅,但我們還是蠻喜歡吃餅的呢。”
林凡見對方願意主動開口,他就知道這是好的開始,對方不是精神崩潰,而是身處在恐懼中後,封閉了自身的感知跟精神。
噗通!
頓時,幸存者雙膝跪地,雙手捂著臉,情緒開始釋放,帶著哭腔。
“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逃出來的,我躲在山麵,天天擔驚受怕,就怕被喪屍發現,我真的害怕啊。”
恐懼憋在心很容易憋出問題,當隻有釋放出來的時候,才能走向正常,所以如今對方的情緒釋放,真的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別怕,有我在。”
林凡蹲在對方麵前,雙手抓著對方的肩膀,很是溫和的說著。
“我真的好害怕。”
幸存者並未因為林凡的勸慰有所變好,末世中的喪屍給他的心靈深處造成了極大的恐怖,對他的壓迫更是難以想象。
林凡沉思著,現如今的改變是有的。
但遠遠還不夠。
陡然間,他想到了一種辦法,直接將幸存者扶起來,“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惶恐不安的幸存者直接被林凡夾在腰間,在幸存者震驚而又驚呼的情緒下,他直接原地彈跳而起,快速的朝著遠方而去。
如此非人類的行為,徹徹底底的將這位幸存者給鎮住了。
片刻後。
當他們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了另外的一座城市,根據那布滿灰塵的牌子,知道這座城市叫關山縣。
此時的他們落到一棟建築的樓頂。
幸存者雙腿發顫,仿佛隨時都能癱倒在地似的,剛剛所經曆的那些情況,在他看來是多的不可思議,哪怕是親身經曆,他都有些不信。
林凡扶著他來到樓頂邊緣,指著下方道:“你看這些是什?”
“啊,喪屍……”
隨著幸存者同樣朝著下方看去的時候,真的徹底慌神,烙在他眼的就是猙獰恐怖的喪屍,數量很多,密密麻麻的堆積在一起。
“你看它們恐怖嗎?”林凡問道。
“恐怖,它們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
幸存者緊張的抓著腦袋,瞳孔瞪得滾圓,眼神中的恐慌快要凝成實質。
“你給我看好了。”
林凡語調猛地提高,聲如驚雷般在幸存者心中炸響,直接讓這位幸存者一驚,恐慌的情緒仿佛凝滯似的,竟然有短暫的停歇。
隨後在幸存者的視線,林凡直接從樓頂俯衝而下,降落的過程中,緩緩拔出背在身後的霜之哀傷。
他能以極快的手段清理掉周圍的所有喪屍。
但他需要的是震撼感,需要讓幸存者被眼前的情況給震撼住,戰勝恐懼的辦法,就是直視恐懼,讓恐懼無所遁形。
落地的片刻間,極強的衝擊猛地擴散。
霜之哀傷的劍身在光線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輝。
周圍的喪屍們被突然出現的林凡給驚動了,看到血肉鮮美的人類出現在眼前,它們一個個表現的很是瘋狂,張牙舞爪的朝著他撲來。
此時渾身顫抖站在樓頂的幸存者,看到林凡即將被周圍的群屍覆蓋,不由的害怕驚呼著。
“啊……不要……”
話剛喊出來,樓下的情況徹底震的他雙眼瞪的如牛一般大小。
噗嗤!
想要淹沒林凡的那群喪屍,瞬息間被攔腰斬斷,血水內髒灑落的滿地都是,更是形成兩三米的真空範圍。
靠近的喪屍竟然被全部擊殺。
林凡提著沾血的霜之哀傷,昂著腦袋,對著在樓頂觀望的幸存者喊道:“你看好了,所謂的恐怖喪屍並不恐怖,你要戰勝你心中的恐懼。”
話音剛落。
林凡舉著霜之哀傷開始瘋狂砍殺,一劍揮出,衝來的喪屍,瞬間被從頭頂落下劈成兩瓣,血水對衝,場麵很是恐怖。
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以絕對霸道的手段,衝散幸存者對喪屍的恐懼。
鮮血濺射。
血肉灑的滿地都是。
自從他的實力暴漲到很恐怖的地步後,他手中的霜之哀傷便沒有如此密切的跟喪屍觸碰了,往往都是劍芒橫掃,便將喪屍砍成碎片。
如今的幸存者傻傻的望著。
明亮的瞳孔浮現的畫麵便是林凡隨意的將喪屍當成螻蟻,肆無忌憚的砍殺著。
他從未想過能夠看到這樣的情景。
讓他膽寒的喪屍如此的脆弱。
甚至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那位隨意揮著霜之哀傷的林凡,在他的眼,就如同神明一般的強悍。
讓他徹底的愣神。
甚至腦海浮現出那些恐怖的一幕幕,隻是在他看來的恐怖喪屍,如今卻是任由擊殺的螻蟻。
許久後。
縣城中的喪屍被消滅殆盡。
站在屍群中的林凡,輕輕揮著霜之哀傷,將沾染在上麵的血液揮掉,抬頭望向樓頂的幸存者。
此時在幸存者的視線,站在無數喪屍屍體中的林凡實在是太霸道,傍晚的晚霞籠罩著他的身軀。
看的幸存者渾身顫抖,這不是害怕的顫抖,而是黑暗被徹底的擊碎後,他的身體忍不住的在亢奮著。
林凡跳躍而起,落到幸存者的麵前,麵帶微笑道。
“沒事了,跟我回陽光庇護所好嘛?”
“好。”
幸存者重重的點著頭,眼眶濕潤,淚水忍不住的想要流淌下來。
林凡笑容更加的燦爛。
果然,這樣的辦法是最有用的。
以暴製暴,以自己的恐怖力壓別人心中的恐怖。
從而讓自己成為對方心中最為恐怖的存在,而且恐怖的自己對他有如此的友好,就能讓對方的心情得到鬆緩。
多有道理的說法啊。
能讓一位幸存者從恐懼中走出來,那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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