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淵來她這的時間也漸漸沒了規律,每次都是提前打電話來問她在不在,不在的話就會在隨憶臨睡前打電話過來,在的話他就會上來坐一會。
一般都是晚上來,坐一會兒就走。有時候是剛開完會過來,有時候是剛應酬完醉意微醺,他似乎很累,每次都隻是靜靜的看著她,微微笑著,話也不多,再也不見以往逗她的情形,隨憶心疼之餘也感覺到了淡淡的失落,他們這是漸行漸遠了嗎?
學醫本就辛苦,再加上隨憶的導師許寒陽對學生一向要求嚴格,隨憶更是不敢有一點鬆懈,每除了在醫院忙還要複習準備考試,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倒也沒感覺到空虛。
隨憶跟著許寒陽坐了一的門診,看完最後一個病號,跟著許寒陽幫忙的幾個學生同時鬆了口氣。
許寒陽看著幾個學生,笑著大手一揮,“行了,這段時間都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明周末了,給你們放假!不用過來了。”
幾個穿著白袍的學生明明興奮的不得了還裝模作樣的忍著笑回答,“不辛苦不辛苦。”
結果許寒陽前腳剛走,便有人哀嚎起來。
“這還是不是人過的日子啊,我昨寫文章寫到淩晨,今六點就起床過來了!”
“誰不是啊,我昨晚跟教授上手術台,站了整整四個時!”
“好不容易今早走,我們一起去吃飯吧,吃晚飯去唱歌,好好輕鬆下!”
“好好好!”
這幾個學生都是許寒陽這兩年帶的學生,有碩士有博士,年紀差的也不大,平時很能玩到一塊兒去。
收拾東西的時候有人招呼隨憶一起去,“阿憶,一起去吧!”
隨憶想了想,蕭子淵好幾沒過來了,她怕他今過來自己又不在家,便笑著搖頭拒絕,“我今晚有事,就不去了。”
那人一臉遺憾,“那好吧。”
隨憶收拾好東西,換好衣服準備回家的時候,在走廊上碰到許寒陽,正提著一個黑色袋子發愁,看到隨憶突然眉頭舒展。
隨憶心一顫,不會被抓去幹活吧?
心這想著卻也隻能恭恭敬敬的打招呼,“許教授。”
許寒陽笑著點頭,“還沒走呢,正好,一個病人非塞給我兩隻野鴨子,我也吃不了,喏,你拿回去一隻。”
邊邊遞給隨憶,隨憶聽了一愣,沒接反而有些疑惑的看著許寒陽。
許寒陽向來是不收病人半點好處的,這點隨憶跟著許寒陽一年多再清楚不過了。
許寒陽看隨憶半沒接也沒話有些奇怪的看過去,一看她的神情便明白了,笑著開口解釋,“15床病人的父母送過來的,老兩口家條件不好,為了打這兩隻野鴨子費了不少勁,年紀又那大了,我不收他們也不放心,我就收了,塞了點錢給他們算我買的。”
隨憶這才明白,卻不好意思拿,“教授您帶回家吃吧,或者給別的師兄師姐。”
許寒陽笑,“我一個老頭子,哪吃得下那多,你師兄師姐一個個跑得那快,我去哪兒追,你這個姑娘瘦瘦弱弱的,多吃點肉補補,不然以後上手術台手抖拿不住刀。”
老教授自嘲的話卻讓隨憶聽了心酸,老教授一輩子都奉獻給了醫學,沒結婚無子女,似乎永遠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她伸出手接過來,有些動容,“教授您多注意身體。”
其實許寒陽一早就聽院的學生起過隨憶,但一直對不上號。後來溫少卿又特意漂洋過海的打電話過來推薦她,隻有簡單的幾個字,聰明卻不精明,是可以真正沉下來學東西的人。
許寒陽當時第一反應就是,“女朋友?”
溫少卿輕聲笑起來,竟然回了兩個字,“不敢。”
隨憶他不了解,可他了解溫少卿,溫少卿眼光極高很少誇人,他倒真想見見這個女孩子。
複試的時候他特意觀察了一下,在這個焦躁不安的社會,是個難得的內心平靜的女孩子,是塊學醫的材料。後來接觸多了也漸漸了解,這個女孩子聰明漂亮又努力,跟著他坐門診上手術辛苦是自然的,可她從不抱怨一句,對病人也極有耐心,他嘴上不,心卻很滿意,也願意多教教她,他手有個升博的名額,最想留給她,隻是一直沒找她談過。
許寒陽笑著點點頭,“好好,快回去休息吧!”
隨憶拎著野鴨子走到醫院門口才想起什,轉身去了中醫藥大樓找三寶,在三寶那蹭了點東西才出了醫院,從醫院出來又去超市買了點菜,一回家便鑽進了廚房開始忙活。
加了料酒飛水後,隨憶又扔了點黃,淮山,黨參,紅棗進去,大火煮開後撒了點枸杞進去,轉火慢慢的燉。
隨憶在一室香氣站在窗前往外看,似乎在等什,樓下不時有車燈由遠及近,可那輛熟悉的車子一直沒出現。
隨憶以為蕭子淵今不會過來了,便拉上窗簾打算洗澡睡覺,誰知卻傳來了門鈴聲。
她這平時基本沒人來,這個時間更不會有人來。隨憶打開門竟然看到蕭子淵站在門外。
她一臉驚喜,“沒看到你的車啊,怎過來的?”
蕭子淵看著隨憶笑也跟著笑了出來,“那輛車送去保養了,司機開了別的車送我過來的。”
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進了門便慵懶的坐進沙發,半闔著眼睛,一隻手支著額頭,一句話也不。
隨憶給他倒了杯茶,然後半蹲在他坐著的沙發旁,側頭看他,他的眼底帶著淡淡的青色,不知道又熬了幾個晚上。
蕭子淵揉了揉眉心,強打起精神端起杯子喝了口,彎了眉眼挑眉看她,“我記得你是學臨床的,什時候開始研究中藥了?”
隨憶展顏一笑,有些調皮,“我從三寶那蹭來的,她的導師對這個最感興趣。每都讓她研究這些,金盞花,甜菊葉,馬鞭草,香蜂葉,橙皮再加上肉桂,我放了點蜂蜜,舒緩安神,很有效果,醫院很多西醫醫生都找蘇教授開這些茶喝。”
蕭子淵嘴角噙著笑,靜靜的看著隨憶邊邊笑。
“累了?睡會兒?”隨憶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轉了話題。
蕭子淵慢慢撫上隨憶的臉,棱角分明的臉上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染上了笑意,拉著她坐在他的腿上,輕輕擁入懷,有些喑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阿憶,我每最高興的時候就是能坐在你身邊,看著你笑。”
你若一笑,春暖花開。
隨憶有一下沒一下的按摩著他的頭頂,十指青蔥穿過他烏黑濃密的頭發,蕭子淵埋在她的胸前重重的呼出口氣,似乎極為滿足。
後來醫院有急診,隨憶被叫過去幫忙,等再回來的時候蕭子淵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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