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宇文徵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冷冷俯視著他，剛才那聲哥哥仿似幻覺一場，了無痕跡：“你總認為我們每一個人都欠了你，但其實，若要虧欠，父皇他，隻虧欠了你母親一人。對你，已經夠仁至義盡了。雖然他對你不夠重視，但卻讓你享受了榮華富貴，衣食無憂的日子。你知道他為什把你養在母妃名下嗎？那是因為他知道，母妃心地善良，絕對會盡心盡力地護著你。這樣，就算有一他們都走了，你有了司家這層後盾，也可以安樂一生。而你的親生父親，我覺得，他是咎由自取。”

    宇文聞言騰然站起，舉起拳頭，吼著：“你什？”幾乎就要打在宇文徵臉上。

    卻被宇文徵一句話，得瞬間卸了勁。

    “我的不對嗎？你的親生父親，就是個軟弱無能的懦夫。不然，他當年為什要讓懷有身孕的妻子入宮做粗使苦計，為什不敢麵對現實，又為什連道明真相的勇氣都沒有，便選擇了最簡單，也最為人不齒的一條路的。白了，他就是用死亡在逃避，這樣的男人，不是懦夫，是什？終究你的母親，所托非人，連累你也被這樣的男人所害。”

    “你給我閉嘴！”宇文雙目猩紅，深邃分明的五官以一種無比扭曲的方式猙獰著。

    簡雲苓看著被仇恨支配，已經墜入魔障的宇文，無言歎息。其實，他心也很明白他的親生父親是什樣的人吧？

    所以才會這恨，恨自己的命運，恨宇文徵的命運，恨不公平的老。恨到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報複每一個人，毀了每一個人，連他自己，都一並毀了。

    他們兩兄弟，明明有著那相像的眉眼，卻又那樣的截然不同。

    宇文徵退開一步，淡然麵對定格在宇文臉上的那些徹骨恨意。

    室內的燈燭大部分被雨水澆滅，獨剩下離窗最遠的幾根，苟延殘喘般飄搖著微弱的燈火。

    點點昏黃光影，在瞬間空寂的室內穿梭，將過去那些久已沉澱的往事和不可挽回的現今，密密交織。

    “當年，但凡有一個人站出來，你不是父皇的孩子，你的命運，就不會是這副模樣。”宇文徵似歎似怨地道：“但是宇文，命運，不是原諒一個人的理由，我父皇欠你母親的一條命，在你勾結簡丞相，下毒害死他的時候，就已經還清了。剩下的，都是你欠我的，下次我們再見，就沒有什兄弟之義，而是你死我活了。你記住，我一定要用你的命來祭奠母妃，祭奠那些被你害死的老百姓，所以，你好自為之吧。”

    完，他頭也不回，拂袖遠去，獨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簡雲苓沒有跟上去，她想，他應該需要自己靜一靜吧。

    “你可以試試看。我也想知道，到底我們之間，誰會先死！”宇文尤不甘心的大喊。

    簡雲苓緩步上前擋了他的視線。

    他把目光轉移到她身上，眯了眼睛，問道：“你就這護著他？”

    簡雲苓嫣然一笑，道：“當然了，他是我的夫君。不過更重要的……”她停了一停，笑意更濃：“是他比你有情義。”

    外麵雨聲漸，雨後清新的空氣宛若綿綿酒香，引人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