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男人與雷安錯身而過。
季閑注意到,在男人經過雷安身後的馬紹爾時,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馬紹爾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要把男人就地咬死。
“陛下。”
雷安行禮的動作有些別扭。
季閑叫他起來:“如果身上的傷沒好,就回去休息吧。”
雷安站穩後,答道:“多謝陛下關心,這隻是一點小傷。晚上的宴會更重要。”
季閑輕笑一聲,“所以你來是為了晚宴的事?”
“是的,我想跟陛下確認一下如何處置那些刺客。”
“你說。”
雷安:“陛下想要殺雞儆猴,所以我想,可以取消原定的歌舞表演,改為對那幾隻蟲子的現場行刑。”
“嗯。你看著辦。還有什事?”
“還有,我想請示陛下:您欽定的那隻蟲侍,是想要安排他在什崗位?”
這個季閑還真沒想過,“你有什建議?”
“陛下如果想讓他在跟前,可以安排他侍弄寢宮花園的草木。如果不想讓他在跟前,可以讓他去偏殿以外看不到的地方。”
季閑果斷說道:“那就當園丁吧。”
雷安應下:“是,陛下。”
季閑看了他一眼——挨過鞭子的雷安似乎格外聽話。
雷安注意到季閑的視線,問:“陛下還有什吩咐?”
季閑收回視線,卻是看向了馬紹爾,問:“我看你剛才好像認識他的樣子?”
馬紹爾單膝跪下回話:“回陛下。他就是我之前追捕過的蜜果賊,是自由派的打手。這隻廢蟲很是凶悍、狡詐陰險,耍計砍斷了我的觸角後逃開了追捕。——陛下,我懇請您三思,這樣的狂徒留在身邊實在太危險了。”
凶悍。
季閑看了眼馬紹爾短了一截的觸角,再想起男人英俊凶煞的眉眼,嘴角輕輕勾起來。
——他真的很喜歡這種類型。
季閑點了下手邊的遙控器,說:“我有他項圈的遙控器,而且這是王宮,到處都是蟲侍。難道這樣你們都保護不了我?”
馬紹爾有些急地答道:“我們誓死守護陛下,隻是那隻廢蟲……”
雷安出聲打斷了他:“馬紹爾,服從王的命令。”
馬紹爾一僵,隨後朝季閑低下了頭顱:“陛下恕罪。”
“無妨。不過我希望你不會因為這點私人恩怨,而去故意刁難他。好嗎?”
“……是,陛下。”
雷安微一欠身,“陛下,那我們先去準備晚宴了。”
“嗯。啊,對了,”季閑問雷安,“我身上有什味道嗎?”
這問題也讓雷安懵了一下,接著誤會了。
“陛下,在您蛻變後,您的信息素才會釋放出來。現在是沒有味道的。”
“……”
他記得,信息素的“味道”隻在發情期才會擴散出來,平常隻是抽象的等級壓製。
好好的話題怎忽然就帶了顏色?
季閑跳過,揮揮手:“下去吧。”
“是,陛下。”
“對了,晚上的宴會讓我的蟲侍也參加。”
“……是,陛下。”
…
銀發男人站在王的寢宮門外,然後雷安跟馬紹爾出來了。
馬紹爾的眼神更凶了,恨不能把男人扒皮抽骨。
但是男人知道,馬紹爾什也不敢做——因為他是王欽定的蟲侍。
果然,雷安跟馬紹爾走到男人跟前,馬紹爾把牙磨了又磨,卻什也沒做。
雷安出門後,不再強撐打直身體,伸出一隻手讓馬紹爾扶著,說話的時候也有些虛浮。
他對男人說:“王讓你做寢宮花園的園丁,花草養護會有人教你,今晚你先陪王參加晚宴,明天開始園丁的工作。——對了,你叫什名字?”
這個問題季閑也問過,當時男人的回答是“他們叫我澤爾格雷”。
但現在他隻是冷淡地吐出這個名字:“澤爾格雷。”
馬紹爾立刻嗤笑了一聲。
雷安依舊平靜:“澤爾格雷,剛才我說的都記下了嗎?”
“嗯。”
男人應了一聲,卻反問道:“王為什要我當蟲侍?”
雷安:“我不知道。或許是王誤會你的刺殺行為是為了救他,也或許是幼蟲看到跟自己長相相似的‘東西’,會有親近感。”
說完這句話,雷安徑直立刻了。
馬紹爾走之前,回頭朝著男人比了一個動作——我會盯著你。
男人挑眉,回應了一個挑釁的惡劣笑容。
馬紹爾:“……”
媽的!
很快,房門前又隻剩下了銀發男人和服侍的蟲侍們。
男人沒有跟蟲侍們交談的**,他轉頭看著緊閉的門扉,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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