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究竟是誰幹的?!”
赤練幫大廣場,響起一陣咆哮之聲。
望著地上一排排白布包裹的屍體,赤練幫幫主馬天元怒不可遏。
他是一個麵白無須的中年人,此刻臉色漲得通紅。
赤練幫甲胄銷售多年,幾條商道上的關節早已打通,一般而言護送不會遇上太大危險。
即使偶爾發生意外,死上一、兩條人命,赤練幫財大氣粗,也負擔得起。
但這次一次性死八個,即使是赤練幫也要大出血。
更別說那些甲胄,每一具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幫主夫人蘇錦妍站在馬天元身旁。
她是一個麵相上不足三十的少婦,生就一副杏眼桃腮,紅唇角落點有一顆小痣。
這本該是極具魅惑的麵容,但她的眉宇和順,神態溫柔,又讓人不忍生出褻瀆之心。
一襲白衣隨風輕舞,勾勒出她那不足盈盈一握、幾欲從中折斷的纖腰,以及盈盈一握不足,幾欲裂衣而出的飽滿。
這是一個少婦的柔情與風情於一身的女子。
此刻蘇錦妍微微側身閉目,不忍直視地上的慘狀。
“兒啊!”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撲在自家孩子屍身之上,嚎啕大哭,眼淚卻怎也流不出來。
數十年含辛茹苦將孩子養育長大,淚早已流幹,隻是沒想到好不容易將兒子培養成材,未來得及享幾天清福便天人永隔。
蘇錦妍不忍,拉過俸堂堂主,問:
“撫恤費準備好了嗎?”
“這……”
俸堂堂主略感為難,看了幫主馬天元一眼。
實在是這次一次性死了八個,甲胄還丟了,要是按照說好的撫恤費賠償的話,赤練幫將元氣大傷。
“拿來!”蘇錦妍伸出手。
俸堂堂主無奈,隻好拿出一張五百兩麵額的銀票。
“……婆婆,哀思傷神,他在天之靈,也不願你這般。
……事到如今,即使是再多銀票也挽回不了什。
不過,還請收下。”
蘇錦妍幾番猶豫措辭,將銀票遞給老婦人。
老婦人幾輩子也賺不到這多銀票,此刻卻神色漠然,無動於衷。
人群中,齊諧看的也很不是滋味。
這讓他暗下決心,自己絕不要讓這個老婦人的今天,成為齊芷的明天。
從護送中幸存下來的演武堂成員將一切告知於眾。
一年前,南方有一新晉教派崛起,名為平等聖教。
此教打著“位有尊卑,人格平等”的教義揭竿而起,一路起兵北上。
竟連勝連捷,連下三郡十五城,而今已成了氣候。
此次演武堂護送的終點是天川城,在青元城南方。
天川城距青元城八百,距平等聖教前線則有三千地之遙。
按理說平等聖教要攻打到天川城怎說也得一年半載,所以當天川城向赤練幫購買大量甲胄以備不時之需,赤練幫才放心讓演武堂成員護送。
可是他們算漏了一點。
那便是平等聖教所攻下的那三郡十五城的難民。
他們一路向北逃去,有人希望能得到北方城市的收容,有的則選擇抱團取暖,聚嘯山林。
他們這次便是被一夥由難民組成的匪寨——鐵狼寨劫殺,這夥匪類中有不少人曾是幫派成員,武力不俗,所以赤練幫的護送小隊馬前失蹄。
馬天元將幾個幸存者叫到一旁,仔細詢問了一番關於那夥匪類的情報。
最後決定,演武堂傾巢出動,為死去之人報仇。
齊諧冷眼旁觀了一會兒,知道馬天元並非是一時被憤怒衝昏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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