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若是想收鹽稅,隻怕是不易啊!”
魏藻德緊鎖著眉頭稟報道。
鹽稅不太好收。
因為,明朝並沒有官方所構建出來的食鹽販賣體係,鹽業向來都是民營,就連煮海為鹽的灶戶們,也都已經不再受朝廷的控製了。
隻聽魏藻德稟報道。
“這若是朝廷,想收上鹽稅,依臣看,最簡單的辦法,還是用鹽商!”
“用鹽商?”
朱慈烺微微皺眉,隻聽魏藻德解釋道。
“朝廷若是想從鹽上收稅,要就是將鹽收歸官營,可這隻怕是不易,若是收歸官營,先不說這麵需要多少的麻煩,就說這官營鹽業,究竟能不能給朝廷收得上賦稅,都尚且未知,所以,臣的意思是,不如挑幾個大商戶,讓他們來代朝廷經營鹽業,定一個鹽價,然後讓他們賣鹽,一年固定給朝廷上繳個七八百萬兩的鹽稅……”
好吧。
效仿古代,將鹽收歸官營,以此來充實國庫,但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難得多了。
首先,建立一個涵蓋整個大明朝範圍內的食鹽銷售網絡,就不是當下朱慈烺所控製下的大明朝,能夠辦得到的。
因為明朝屬於典型的皇權不下鄉——也下不了鄉,曆史上皇權不下鄉才是常態,皇權下鄉才屬於異類!
因為,皇權下鄉就意味著行政成本暴增,對於一個封建王朝所擁有的生產力,想要維持住基層政權,像秦朝那樣,建立自上至下的行政體係,實在是有些不切實際了。
因為光是這養活如此龐大的脫產官吏,就足夠讓財政上的壓力驟增。
曆史上秦朝二世而亡,就跟他的構建得太過於超前,超脫於生產力的體係就有關係。
而且,魏藻德也覺得官營的買賣不太靠譜——他自個就是當官的,是大明朝最大的官,當然清楚官有多貪了,有多懶了!
把食鹽這種暴利的行當交給官員們經營,先不提能不能夠在短期內將銷售網絡鋪開,然後為朝廷提供鹽稅,就是能提供上鹽稅了,估摸上繳國庫的鹽稅,也得被黑掉個幾成。
再算上,維持這一個食鹽專賣體係運轉所需要的花費。
搞這個食鹽專營官賣,絕對比不上由鹽商來經營鹽業——畢竟商人經營鹽業,那是自家的買賣,而官員經營,那可就是朝廷的買賣,幹好幹砸都一樣,隻要能充實自個的腰包就成了。
曆史上,華夏食鹽銷售,到明清時期,就從官營,徹底地轉變成了民營。
而朱慈烺對於魏藻德的提議,也表示了認同。
“首輔所言甚是,這個鹽業,還是得交給商人來管,朝廷的官員,要是來管鹽業,還不得把鹽業給管賠了?”
這倒是實在話。
一群不懂經濟的科舉文官讓他們管商業,哪怕是壟斷行業的商業,也能夠讓他們搞賠本了,搞倒閉了。
更何況這群官員還不是後世的人民公仆,一個個全都是封建官僚,又貪又壞。
朱慈烺深知,這鹽業是不能夠交給官員來管。
“殿下聖明,若不然,臣挑幾位鹽商,替朝廷管理鹽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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