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明朝的西南,正在進行著一場征戰的時候。
隨著五月即將結束,在略顯炎熱雨季末,在南洋暹羅阿瑜陀耶城,也就是大城南邊,湄南河邊上,後世曼穀一帶的一個小村莊麵,正舉行著一場婚禮!
婚禮的主角,分別是本地村長家的女兒,還有從大明朝,飄洋過海到達南洋的周國富!
好吧!
周國富到泰國了!
當然,他原本的目的地是真臘,可是,在途經真臘的時候,周國富所乘的那條船,更好就遇上了風浪,然後被季風一直吹,吹到了暹羅灣,好不容易才在湄南河口靠了岸。
而經此一劫,心有餘悸的周國富一時半會也不敢下海了,再加上,他發現這個暹羅國,土地也挺肥的,而且,連租金都不用掏,就能夠弄來田土。
暹羅人口不多,究其原因,一則是上天賜予了暹羅人民一大片平坦卻肥沃,而且氣候適宜農耕的沃土。
在如此情況下,又因為外敵的存在——隔壁凶神惡煞,喜歡噶人腰子的緬甸人!
這會的緬甸人雖然不噶腰子,但在過去的相當長一段時間內,他們卻也仍給暹羅人民帶來了極為深重的苦難。
而這苦難,又使得暹羅的人口一直不多,沒有掉入到馬爾薩斯陷阱當中。
相反,整個國家,一直顯的有些人口不足。
人口不足,對於暹羅國王來說,還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啊——人口這玩意,不是多了讓人發愁,就是少了讓人發愁,想要將他控製的不多不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為了促進人口增長,暹羅是實行了授田製——田那多,人地矛盾又不大,土地兼並自然是不存在的了。
每一個人,都可以獲得二十五萊的水澆地,大約相當於六十明畝!
而且。
為了吸引人口,暹羅現如今可以說是有些“媚外”。
隻要到達暹羅的外國移民,就能夠享受到與暹羅本土百姓一樣的待遇,享受二十五萊的授田!
不隻如此,還較暹羅本地的百姓,享受一些優待——不用承擔勞役,兵役,隻需要納稅就成了。
再加上,這會的暹羅有點女多男少——別說是現在了,直到後世,照樣女多男少。
在十七世紀,一個身無長物的成年男性,如果出洋的話,最好的目標就是暹羅了!
因為到了這,可以直接獲得六十畝的水澆地,還可以不費什力氣的娶上媳婦,而且,還不用幹太多的活——東南亞嘛,一般都是女人幹活,男人享福的,暹羅女人可比暹羅男人能幹的多了。
唯一有風險的,就是此時的熱帶疾病了。(相比於獲得而言,這點風險還是可以承擔滴)
而周國富也是到了暹羅之後,才知道這世間竟然有如此美好的地方,所以,他索性把自己帶過來的農具給賣了個精光,又到領主那登記了一下,便獲得了五十萊的授田——賄賂了一下領主,多弄來了點。
這年頭暹羅的授田管的賊拉鬆,因為人少地多,本地的暹羅人也沒那吃苦耐勞,種的暹羅米夠吃,夠交稅就行了,不會像周國富這種華人移民那樣,那的吃苦耐勞,拚了命的幹活,這些熱帶民族,物產豐饒,根本不會像華人那卷。
當然,暹羅本身的媚外政策,還有其民風的慵懶,也不是沒有後果的——後果就是,未來的暹羅有錢人,要是外來移民的後代,要就是貴族。
不過好在,暹羅對於外來移民的同化做的還是很不錯的,所以倒也沒鬧出來什亂子。
而周國富就快被同化了,雖然他這會,暹羅話也不太會說。
隻會見人說薩瓦迪卡,但並不妨礙,他對暹羅充滿了愛。
他現在愛暹羅,已經勝過於愛大明了——大明朝廷可不舍得給他發一百二十畝的水澆地啊。
而且,周國富還在暹羅收獲了自己的愛情——嗯,雖然暹羅話不會講,平時隻能靠手比劃,外加上先前到這的華人當翻譯,但周國富卻仍然收獲了愛情。
一個皮膚有些黑,但五觀還算精致的暹羅姑娘,愛上了他周國富——周國富模樣不差,而且長的又白(暹羅人有些黑,但以白為美,而周國富是華人,肯定要比本地的暹羅土著白的),除了白外,周國富還顯得高大,再加上,這年頭的暹羅人還真有些媚外。
所以,周國富又成功的收獲了愛情,雖然言語不通,但在本地華商姚千樹的主持下,舉行起了婚禮!
而入鄉隨俗,這婚禮內容自然也是泰式的,這不是,周國富這會就打扮的好似是個暹羅人似的,頭上戴著雙喜紗圈,正準備進行灑水禮。
可就在這婚禮熱熱鬧鬧的進行著的時候,一陣喧嘩聲傳了過來。
但隻見到幾個又黑又瘦的暹羅小吏,罵罵咧咧的過來了,打亂了村莊麵熱鬧喜慶的氣氛,而周國富的那個便宜老泰山,本地的村長,則趕緊上去向小吏問究竟發生了什事情。
而這群暹羅小吏,則是指著周國富,還有他身旁的華商姚千樹不懷好意的嘟囔了好一陣,周國富聽不太懂,而一旁的姚千樹聽完後,卻是不由的露出了凝重之色。
“姚兄,出什事了?”
周國富人生地不熟的,膽有些小,小心翼翼的朝姚千樹問。
“暹羅怕是要打仗了!”
姚千樹張口解釋道。
“什?”
一聽這話,周國富頓時臉色驟變——他可是和平主義者啊?
這都跑到暹羅了,怎又要打仗了?
一想到這,周國富不由想起了剛剛到暹羅時,本地華人告訴他的關於暹羅跟緬甸之間的宿怨。
“是緬甸要打?”
“不是緬甸,是朝廷要打暹羅!”
姚千樹聽罷,有些無語地說道。
“朝廷這是昏了頭了,怎要打暹羅?暹羅一直很恭順啊……”
周國富臉陰的仿佛能滴下血,原本喜躍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大明朝打暹羅了,他這個華人,還能在本地混下去?
而一旁的姚千樹聞言,則搖了搖頭解釋道。
“這不是朝廷昏了頭了,是國王昏了頭了,你說說,他沒事招惹朝廷是幹嘛啊……”
一旁的姚千樹無語至極的嘟囔道。
“等等,姚兄?您這是什意思?暹羅王他老人家怎了?”
周國富愣了愣,不解的看向了姚千樹,隻聽姚千樹手一攤,無語道。
“暹羅王要逐華!”
“逐華?什意思?”
周國富還有些懵,而一旁的姚千樹則白了他一眼。
“就是驅逐咱們這號明人!”
“甚?”
一聽這話,周國富臉色頓時一變——這比打仗都讓人害怕,他好不容易在暹羅站穩腳根,婚禮正進行著呢,今晚上就能入洞房了,這怎要逐華了呢?
一時間,周國富整個人都呆住了,呆若木雞的立在那,一動不動,眼神的光彩,也消失了不見。
他現在是頹廢極了——眼瞅著美好的人生在向自己招手,新生活就要在暹羅展開了,結果,暹羅國要逐華了,這連番的打擊下,周國富這反應都算好的了,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怕是這會,早一猛子紮湄南河淹死去球了!
“喂,喂,老周,老周,你發什呆啊?這親還娶不娶了,你老丈人可要生氣了……”
周國富不知愣了多久,一側的姚千樹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了他。
這下,周國富不由的回過神,再看院落,剛剛的幾個小吏,已經消失了不見,恍然間,周國富下意識的以為,剛剛的一切都是夢,他看向姚千樹,不解至極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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