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齊王李思今晚第一次端杯。
劉鎮記得很清楚。
難道真被鐵能猜中了,李思果真是談合作來了?
劉鎮稍稍鬆了口氣。
“齊王...父親...”
一直沉默著的劉鐵能忽然舉杯開口了。
“草民仔細研讀過戶部對於商戶、工坊的政令,鬥膽說說自己的看法。”
“但說無妨。”
李思鼓勵的看著劉鐵能。
世家子弟他接觸的雖不多,但看的上眼的唯有一個半。
劉鐵能算一個,崔鎏,算半個。
“草民以為,戶部頒布的政令就好似劃圈子。世家也好,商賈也罷,隻要在畫好的圈子內本分做事,哪怕賺再多的銀子也不虞其他。草民甚至有種感覺,朝廷會想方設法讓圈子內的商戶發展壯大起來。而對那些在圈子,手卻伸向圈外的人...”
劉鐵能斟酌片刻接道:“朝廷會毫不猶豫的舉起屠刀,而戶部規劃中的稅核官員,就是那把刀。”
李思撫掌,笑著朝劉鎮說道:“有鐵能兄這樣聰慧務實的繼承人,劉氏何愁前程?”
“鐵能自幼沉穩有餘變通不足,但自打入了京都得齊王點撥後,如同醍醐灌頂般開了智...”
劉鎮舉杯,正色道:“老朽厚顏,敬王爺一杯。”
“一起來,一起來。”
觥籌交錯。
“時辰也不早了,本王府還有些瑣事...”
劉鎮連忙起身作揖。
沒得罪齊王啊?
為何這就要回府了?
絕味酒家與鍛鋼之法都沒了後續。
合作的事也壓根就沒提及。
“恭送齊王。”
劉鐵能作揖。
“對了,劉家主還請在京都多留兩日,明日本王讓戶部江尚書來尋劉家主談合作事宜。”
臨出門前,李思回頭說道。
“怎敢讓尚書大人親來,當老朽前去拜會才是。”
……
李思沒有回宮,而是在孫勝陪同下往江應流府邸趕去。
“孫叔,你說我把宵禁給取消了如何?”
從絕味酒家穿坊走巷,再經過洛河,一路上除了巡邏的禁軍士卒,空無一人。
“宵禁取消了固然方便許多,但同時也給了盜匪便利。”
孫勝回道。
“本王聽刑部趙尚書提過一嘴,說屢有盜匪趁著宵禁無人,穿堂走巷。他們,才不論宵禁與否。”
孫勝沉默了。
曆來規矩都是限製遵紀守法之輩。
盜匪作案還管你是否宵禁了?
“此事不如請孫叔思量下巡守之法,再拿個章程與我如何?”
“諾。”
說話間馬車到了江應流府邸。
遠遠看去,府外候著的人正是江應流。
“先生這是等候多時了吧,實在抱歉。”
李思跳下馬車,疾走幾步說道。
“臣估摸著時辰出來的,並不曾等候多久。”
江應流作揖行禮。
李思頗有些無語的看著江應流吩咐下人打開中門。
有些關係隨著身份變遷再也回不去了。
歎了口氣。
由得他吧,強求不來。
進了廳堂,茶水已溫好。
“還是這茶葉泡著喝清爽。”
李思接過瓷杯,笑道。
“臣原本覺得這般喝法甚是寡淡無味,但飲得多了,漸漸發現如此喝法方得茶中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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