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瀟耳畔出現了片刻的嗡鳴。

    她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林芊薇到底說了什，在那瞬間，季雲瀟心房轟然坍塌了一角她整個人潰不成軍。

    幾乎是沒再猶豫季雲瀟就扣住了林芊薇的後頸，她眼神憐惜又眷戀地在林芊薇那張漂亮又嬌豔的麵龐上凝視先是輕輕親過額頭又溫柔觸及眉眼和鼻尖，最終才重重碾上那柔軟的紅唇。

    林芊薇得償所願了。

    在那一刻她似乎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又回到了天真爛漫的宋芊芊時期。

    她是一隻渴求愛的候鳥視線永遠在追逐那道明豔飛揚的身影，她不知疲倦，也從未停歇，因為她好喜歡季雲瀟。

    她一直喜歡季雲瀟。

    在還不知道愛是什的時候，季雲瀟就已經在她心深深紮根後來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份感情更是洶湧而至，愈演愈烈。

    但季雲瀟離她這近又那遠明明觸手可及，卻始終難以再拉近關係。

    大概就像季雲瀟在海邊拒絕她時說過的話：“芊芊對我來說你是很重要的家人這多年我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把你當做需要照顧護的妹妹我、我從來沒想過我們還可以做戀人……”

    那股酸澀難捱的情緒忽然就湧上了心頭以至於林芊薇報複性地咬了一口季雲瀟。

    隻是她舍不得用力再加上喝醉了酒渾身還酸軟著，根本用不上勁，所以這迫帶報複意味的一口就變成了調情。

    季雲瀟眼眸翻滾出濃烈的情緒，她將林芊薇的手腕攥緊，把林芊薇抵到牆上，愈發過分地掠奪著屬於林芊薇的空氣和呼吸。

    這樣一來，林芊薇被弄的暈乎乎，那點酸澀也緊跟著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在後麵，所有的發展都是順理成章，一切水到渠成地進行著，很快時間就流逝而過，到了淩晨兩點。

    林芊薇酒醒了一點，但沒有完全醒。

    她腦袋還是暈乎，卻記得自己是宋芊芊時期和林芊薇時期的種種事情。

    想到昨天下午在商場看到的那副母女相依的場景，林芊薇眼眶一熱，就又掉了眼淚。

    季雲瀟把人摟到懷，輕拍著她的脊背安撫：“我都不欺負你了，你怎還哭啊？”

    林芊薇用手肘給了她一下，仍然哽咽：“你別自作多情了好不好？我現在哭不是因為你。”

    季雲瀟耐心地哄：“那是因為什？”

    “因為、因為我沒有媽媽了……”

    季雲瀟心口驀地一疼。

    她試探著問：“昨天你看到她們了，是不是？”

    林芊薇把臉頰埋在掌心，點了點頭。

    那女孩梳著可愛的丸子頭，打扮得清新又少女，一副被嬌養得天真不知事的模樣，既像當年的她，又根本不是她。

    林芊薇的眼淚在一瞬間就決堤了。

    道理林芊薇都明白，她都懂，來到新的世界以後什都不一樣了，她也有完全不同的親生母親，那宋媽媽又重新有了孩子，也不足為奇。

    更何況母親的愛和伴侶之間的愛不同，她可以要求伴侶對自己忠貞不二，再沒有別的愛人，可是她憑什要求自己的母親不能有別的孩子呢？

    世上就沒有這種道理。

    這些林芊薇都明白的，林芊薇什都懂，可林芊薇還是覺得痛苦難捱。

    她撲到季雲瀟懷，在熟悉的懷抱尋求安慰，在季雲瀟麵前，她可以任性，也可以不講道理：“我就是沒辦法接受，我接受不了的瀟瀟姐，你知道嗎？之前我媽媽也問過我，她問我想不想要弟弟或者妹妹，我拒絕了，我直接告訴她我不想，然後她就答應了，她說好，媽媽再也不生孩子了，生孩子多辛苦啊。”

    林芊薇把臉頰更深地埋在季雲瀟懷，泣不成聲道：“她說，媽媽這輩子隻有你一個寶貝，再也不要其他孩子了，其實……其實我媽她也做到了，在上個世界，她從始至終都隻有我一個女兒，可是我沒想到她說的這輩子就隻是這輩子……”

    林芊薇努力抱緊心上人，跟她肆無忌憚地宣泄情緒：“為什下輩子就不算數了，為什我會把她給忘了，我看那個女孩年紀也不大，如果我沒有忘記，如果我記得一切，那我就能早點找到我媽了，那或許她就不會生別的孩子了啊……”

    季雲瀟也不知道怎安慰她，隻能拍著她的後背輕哄：“芊芊……”

    林芊薇抬眼望了過來，淚眼朦朧的眼眸泛起瀲灩的光，此刻的她漂亮到不可方物，又讓人難以自控地憐愛萬分。

    季雲瀟忍不住低頭親上她眼角的淚痕。

    季雲瀟跟她道歉：“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太遲鈍，如果我能早點發現對你的愛意，如果我接受了你的表白，那你就不會因為心情鬱結而出去散心……就不會踏上那架飛機……”

    林芊薇搖了搖頭。

    她身上酒氣依然很濃，眼神卻浮現出一片清明。

    “我沒有怪你，我也不可能怪你，因為我知道，這都是命運……雖然來之前，我也想著，要跟你算賬，要跟你發泄，可是、可是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隻想要你抱我，我隻想要你親親我……”林芊薇攬住季雲瀟的脖頸，埋頭在她的長發，對她說：“我媽已經有別的女兒了，我還是很愛她，可是她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給我獨一無二又不可替代的愛了，瀟瀟姐，我隻有你了，隻有你可以全心全意的愛我了……”

    林芊薇把手指搭在季雲瀟的細膩的臉頰處，再沒有以往的冷漠和高傲。

    她已經變回了那個和季雲瀟一起長大，被季雲瀟萬般護著的小女孩，她觸碰著季雲瀟的臉頰，對她祈求：“不要把我當朋友，也不要把我當妹妹，把我當愛人好不好？我要你愛我，瀟瀟，我要你愛我，瀟瀟姐，來愛我好不好……”

    季雲瀟捉住她的指尖，跟她約定誓言，“我一定會全心全意的愛你，不隻是今生，還有來世，以及我存在著的每一個世界，我都會愛你，芊芊，我隻愛你，始終如初。”

    林芊薇吸了吸鼻子，盯著她問：“真心的嗎？”

    季雲瀟無比確定：“是絕對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