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掉的紙巾嗎◎

    “外婆, 這就是我男朋友，李斯渝。”

    說著，沈星芙挨著他坐著, 兩人在同一個手機框，看起來格外登對。

    徐洛君主動承擔起氛圍組的工作, “哇哦，我表姐夫真的是李醫生, 李醫生，你還記得我不？”

    “記得，徐洛君，星芙的表弟。”

    “對，是我。”徐洛君喜滋滋的, 看起來格外滿意，比外婆還外婆。

    “原來你就是上次給我孫子補牙的李醫生啊, 這孩子上次一直在飯桌上跟我說, 給他補牙的李醫生多好多帥，我還以為他在吹牛皮, 沒想到是真的。”外婆越看他越歡喜，“誒, 小李呀，你多大了啊？”

    “今年二十八了。”李斯渝不卑不亢，“比星芙大了半歲左右。”

    “就差半歲啊，那挺好, 年齡挺合適。”外婆說, “小李, 你是哪人啊？”

    “我是澤青州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老人家喜歡問瑣碎的問題, 李斯渝一一耐心地回答,

    這男人笑起來，英俊斯文，隻要他想，他也可以有非常溫柔的時候，溫柔到不像他。

    “你們現在在哪啊？”外婆問。

    沈星芙：“外婆，我在他家。”

    徐洛君插嘴道：“姐你和姐夫住在一起啊？”

    外婆拍了下徐洛君：“你這孩子，淨胡說。”

    肉眼可見的，外婆笑容凝了一秒，有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鏡頭，沈星芙反應很快地解釋：“沒住一塊，我剛剛來他家這邊，因為等會我們要一塊去吃飯。”

    “對，我們一會去吃飯，”李斯渝說，“等我們忙完這一陣，會一塊去看您。”

    外婆成功被這句話吸引了注意力，連聲應：“好好好，到時候你們提前跟我說，我好買多點。”

    掛了視頻通話。

    “我外婆是對我最好的人了，我之前不是轉學去了她那邊嘛，我是住校的，外婆每周末都會煲湯，用保溫盒煲了湯托人給我捎到學校，生怕我吃不好，每次去看她，她都生怕我在外麵混的不好，要給我零花錢。”

    “她對你很好。”

    “是啊，她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了。”

    “嗯，”他應聲，“那我呢？”

    “我說的範圍，是我家人，外婆是對我最好的家人，比我爸對我好一百倍了。”

    “對你好的人，我也會尊重她，對她好。”他說，輕吻了下她耳廓，溫聲說，“以後我們也會是一家人，我和你會有一個家。”

    說完，他把她攬入懷。

    她時常對自己說，一個人也挺好的，自由自在了無牽掛。

    但此時此刻，聽到他說“以後我們會有一個家”，她卻有種鼻子一酸的感覺。

    感覺是有了依靠，不再是一個人在黑茫茫的海獨自遨遊了，她有了他，以後也會有個自己的家，“你都想到那久遠的事情了嗎？”

    “不久遠。我想和你有結果，並不是玩玩而已。”

    “好的呢。”

    男人身上好聞的氣息朝她漫來，她在他懷揚唇，下巴蹭在他肩窩，故意打趣他說：“小李你好愛幹淨哦，一上午竟然洗兩次澡。”

    他無奈地笑：“說說是誰害的，嗯？”

    --

    下午，跟李斯渝一塊吃完飯後，倆人也沒著急回去，而是找了個地方，像模像樣地約會去了，難得今天都空閑。

    他們去了去澤青的舊碼頭世倉港。

    四五點鍾的光景，兩人手牽著手，沿著河邊護欄，慢慢悠悠地閑庭信步。

    在夕陽即將落下之際，他們散步到樹下，枝葉沉甸甸地垂著，不遠處湖麵波光淩淩，蕩漾著一湖的耀眼霞光。

    夕陽在下沉，他們在親吻。

    這風景太美好，沈星芙挽著李斯渝，拍了好些張合照。

    一轉頭，就發現自家男友在朋友圈發了九宮格，九張照片，三張合照，其餘六張都是她的照片。

    晚上回去後，李聽羽已經回來了，嗓音有些懨懨：“星芙姐，我回來了。”

    “怎了，身體不舒服？”沈星芙看她狀態不是很好。

    “沒有不舒服。”李聽羽說，歎了口氣，“就是心不舒服，我沒戲了。”

    “跟他告白了？”沈星芙問。

    “沒有告白，還好沒告白，不然就丟大發了。”李聽羽說，“你知道嗎，我之前看過一篇，叫什想聽你講宇宙，我當時看完，就想著，也許我也可以跟女主一樣，暗戀成真。”

    “嗯。”沈星芙聽她講著，“你說。”

    “但是現實是，哪能有那好的事情，現實中的暗戀，基本上都是無疾而終的，隻有萬挑一的，才有可能變成真的。”

    原本聽到徐州全回國的消息，她歡天喜地了好幾天。

    想著馬上可以見到他了。

    在他還在隔離的期間，她滿心歡喜地期待著，學校的事情忙完之後，她先回了一趟家，徐洲全叫她一塊來他家吃飯。

    她之前也經常去徐家蹭飯，所以沒覺得有什不好意思的，今天晚上，她滿懷著期待去到徐家，徐洲全看見她時，笑得爽朗陽光。

    這讓她生出錯覺，似乎他見到她，是一件特別開心的事，“聽羽，好久不見啊，工作最近怎樣啊？”

    “挺好的，星芙姐教了我挺多東西，”她說，“這工作我覺得挺有意思的，還能學到穿搭的小技巧。”

    “是嘛，難怪我感覺穿衣風格都和之前不一樣了。”

    這些小小的細節，被喜歡的人注意到了。

    她來之前，特意在衣櫃前挑挑揀揀，選了好看，卻又沒有太可惜的裙裝，還化了個淡妝。

    她滿心歡喜地，坐在徐家的沙發上，這兒每個地方她都很熟悉，“洲全哥你國外的事情都忙完了嗎？”

    “那必定是忙完了。”

    這時候，有個女人從樓上下來：“阿全，這就是你之前提到的妹妹吧。”

    李聽羽一愣，她抬頭，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戴著英式風情的緞帶發箍，從樓上下來了，對她友好地笑著。

    李聽羽一眼就認出了她。

    她好幾年年前，經常看見徐州全和她的合照，此刻，這個人真真實實地站到了她麵前，她不知道如何描述這一刻的感覺。

    低下頭，猛地喝了幾口水，卻不想叫人看出她的心事，擠出個笑容：“姐姐好漂亮啊，是洲全哥的女朋友吧。”

    “對的。”她點頭。

    這像是一把刀，直直地戳在她心口上，徐洲全看向女人的眼睛，那是含著情愫的，帶著寵溺的。

    這和看她時，那種看妹妹的眼神，是截然不同的。

    女人繼續笑說：“我叫喬珊，珊瑚的珊，你呢？”

    “我叫李聽羽，聽見的聽，羽毛羽，”直到那一刻，李聽羽才發現，原來她也可以有這好的演技，“就住在隔壁，姐姐你是從英國回來的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要這問，但很明顯，她在喬珊眼看見了意外之色，像是在說“你怎知道我之前在英國”。

    她是不是暴露什了啊，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喬珊笑說：“是啊，我在英國留學，工作了幾年，現在打算回國發展了。”

    “那挺好的呀。”她強顏歡笑，假裝開玩笑似的說，“就是有一點不好，特意叫我過來吃狗糧，這也太不厚道了。”

    喬珊：“你沒有男朋友？不可能吧，你長得這可愛。”

    “沒有啊，我是單身貴族。”

    徐洲全：“本來想叫你小叔也一塊，但他說要陪女朋友。”

    整個飯桌上，她看著他們“談笑甚歡”，像是一個特別乖巧的“妹妹”，聽著徐父徐母對著喬珊熱切關心，看著徐洲全給喬珊夾菜，看著喬珊把不愛吃的夾回徐洲全碗，讓他自己吃，兩個人有來有回。

    從來沒覺得，一頓吃飯的時間會這漫長，也從來沒發現，自己演技竟然這好。

    她應該替他感到開心的，這樣惦記著他的自己，真的很可憐，也很可悲。

    等吃完飯後，她隻想快點告別。

    喬珊問她有沒有吃飽，她笑著說飽了，然後，收到了徐父邀請，李聽羽給他們四個人，拍了張合照，徐洲全的手攬在喬珊腰間。

    她純粹是個外人。

    “好了，拍好了，我發給你啦，我晚上還有學校的ppt作業，先回去啦。”

    回到家，她也沒久待，怕再待下去，她等會哭了被爺爺奶奶發現了，跟她父母說了，非得關心她到底怎了。

    到時候，還得找個什借口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