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渴望”◎

    結束了這場鬧劇, 沈星芙隻覺得心累。

    她破破爛爛的家庭關係，就這被清清楚楚地，擺在他麵前。

    “這就是我的家庭關係, ”沈星芙，“可能有點複雜。”

    說傷心其實也沒有多傷心, 隻是讓他看見她生長的家庭，破碎又自私, 有某種類似難堪的情緒滋生，沒有哪個正常的家庭會相處成這樣。

    讓她感覺如此反胃。

    “你之前喜歡我的時候，應該不知道我家庭會是這樣的吧。”沈星芙說。

    “先吃飯，別想太多其他的。”李斯渝，“他們是他們, 與你無關。”

    “嗯，吃飯吧, 剛才我是一口都沒吃, ”沈星芙把母親的相冊細致地收進包，“你也還沒吃, 餓都餓死了，折騰那多事情。”

    他們都再沒說起剛才的事情。

    這些無聊的話題, 不應該占據掉彼此的寶貴時光，聊他們最近發生的事，他給她講診所發生的趣事，她跟他講遇到的奇葩客戶, 就是不提難過的事。

    等菜都上齊了, 沈星芙把門上了鎖, 以防再有什不速之客進來打擾。

    也不知隔壁的人吃得有沒有滋味, 反正, 她是吃得有滋有味的。

    --

    飯後，李斯渝沒急著送她回去。

    而是驅車帶她去了遠離市區，一直往遠離市中心的地方駛去。

    城市的霓虹光亮逐漸被甩在身後，隻剩下道路兩旁的路燈，越來越黯淡，轉而是逐漸蔭蔽的樹林，在夜風中樹葉刷刷作響。

    車子在偏僻處停下。

    透過玻璃看過去，前麵是倒映著月光的湖麵，波光瀲灩，四周圍靜謐無聲。

    沈星芙放鬆地問：“這是什地方啊？”

    他說：“月光湖。”

    “這名字還挺好聽，月光湖。”沈星芙兀自品味了下，“我怎不知道這個地方？”

    黑暗中，她聽到男人笑了聲：“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因為這名字是我取的，我也不知道這地方什名兒。”

    沈星芙也笑了，“你取名字倒是挺有天賦的，那你發現這種地方的？”

    “之前來過。”他說。

    “一個人？”

    “一個人。”

    “一個人來幹嘛？”

    “透氣，以及，”他頓了片刻，認真道，“想你。”

    汽車儀表盤在暗色中閃著幽光。

    李斯渝指尖在上麵按了下，頂上車篷忽的往後折，風吹樹影的沙沙聲音灌入，輕拂過耳畔。

    “抬頭看。”他說，“有星星。”

    仰頭，漫天繁星出現在視野中，細細碎碎地像是碎鑽，點綴著夜空。

    她有多久沒有看過一整片的星空了？

    多久沒有像這樣安靜下來，將所有事情都拋在腦後，隻是專注於眼前這片風景了。

    腦海中，一閃而過沈心玥剛說的那些話，為了不讓這些事情影響她後續心情，沈星芙想著，還是解釋解釋好了：“對了，剛才沈心玥跟你說的那些，都是假的，隨便亂說的，我當時和我爸關係不好，有時候會在宋亭那過夜。”

    月光下，男人眼睫弧度溫柔：“嗯，我無條件相信你。”

    他隻想說這句話。

    沈星芙釋然地笑了，能被人信賴的感覺，真好。

    也正因為他信任她，所以她更是要解釋清楚，她笑說：“唯獨有一次，我是去了一個男生家過夜，你也認識他的。”

    “誰啊？”他故意裝不知。

    “別裝，你知道那個人是誰，”沈星芙說。

    “我知道，”他點了下頭，攤牌說，“那個人是我。”

    那時候她和沈行樂吵了架，無處可去，不想回家，跟著李斯渝回了他住的地方，沈星芙感歎說：“幸好是你啊，李斯渝。”

    “現在想想，我真的是膽大包天，竟然在你那待了一晚上，”說起來，她還挺佩服她自己的，“不知道為什，當時其實對你有種莫名的信賴感。”

    “嗯？”

    她琢磨片刻：“那時候大家都是學生，年級第一就是你最好的人品證明。你平時給人看著感覺就是六親不認，除了學習之外，什事情也不關心那種，

    李斯渝饒有興致地彎唇：“就這肯定，我不想對你做什？”

    “嗯，那時候特別肯定，以為你嫌棄我。”

    他望著她：“我想對你做點什，但是不敢。”

    明明近在咫尺，卻像是遙不可及。

    他不敢去觸碰，隻敢在心底，一次又一次地肖想，“但我現在敢了。”

    沈星芙彎眼笑，傾身向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看著他像月光般澄澈的眼：“李斯渝。”

    黑暗中，沈星芙搭在座位旁邊的手，被他攥住，同他十指相扣。

    溫熱的掌，滾燙的心。

    “我愛你。”兩道聲音重合交疊。

    說完，他們都笑了，默契地對著彼此說了這句話，仿佛正濃的愛意也糾纏到了一塊。

    “怎會這巧。”她唇角揚起漂亮的弧度，笑的時候，氣息灑在他臉頰上。

    “坐過來。”

    沈星芙依言坐在去，依偎在男人寬闊的胸膛上，聽他的心跳聲。

    就這安靜地待了很久。

    周圍是大自然產生的白噪音，安靜溫和的在她耳邊徘徊，他攬著她的腰身，讓她感覺前所未有的心安。

    所有的喧囂和煩惱都仿佛慢慢地，慢慢地從她心間退潮。

    “你也跟我講講你以前的事嘛，李斯渝。”

    與她有關的情況，李斯渝基本都已悉知，可沈星芙對他的了解，卻僅是這段時間他給她展示的橫截麵。

    “我嗎？”

    “對啊，就是你啊，我們車上現在還有別人嗎。”

    李斯渝輕笑了聲，下巴蹭在她發絲上，一時不知該從何講起：“你想知道什？”

    “都想知道，和你有關的都行，你從小的經曆啊，為什你為什性格這冷呀之類的，都行，我也想了解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