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疾而終的故事有了後續◎

    “你這也太急了吧。”

    沈星芙確實心急, 想快點知道發生了什事情，“你說吧。”

    “要不然我還不是不說了吧，你男朋友都沒跟你說。”吳千紉說。

    “嘖你這人, 怎吊我胃口呢，”

    吳千紉默了片刻：“行吧, 那我直接跟你說吧。那時候是你轉學沒多久，那幫好色的狗東西在說你閑話”——

    “操了, 給你們看看好東西，上回沈星芙去給籃球隊加油不是穿了短裙，還挺有料，看看我拍的這照片，夠不夠勁？”

    那時, 吳千紉站在不遠處，聽到這話皺了皺眉, 但也懶得管這群隻會嘴炮的色胚, 隻提醒了一聲：“喂。”

    另一個男生看向手機屏幕，聲音放輕：“臥槽這腿, 我他媽真沒看出來，你這拍攝角度太妙了。”

    “是吧, 她平時就愛穿那種寬鬆的衣服，要是能穿點緊身點的就好了。”

    “嘖嘖嘖，這個腿要是能纏我腰……”

    下一秒，吳千紉就看見樓梯口處衝上個人, 速度很快, 一拳砸在那人身上, 也砸斷了那人沒說完的話, “閉嘴。”

    又在另一個人愣神之際, 抽走了對方的手機。

    這時吳千紉眯了眯眼，才看清楚，這個突然闖上來打人的，不正是他們的年級第一李斯渝？

    不光是他，周圍站的幾個人看見這一幕，也是驚呆了。

    拳頭那一下又重又狠，被打的男生懵了半秒，很快反應過來：“你踏馬是不是有病啊？啊？”

    他抄起拳頭，轉身狠狠地往李斯渝身上砸，

    少年蒼白且瘦削，卻在重擊之下，彎著腰，沒有還手，而是護著手機，飛速在上麵操作著什。

    等手機主人拿到手機時，上麵有關沈星芙的照片全部消失得一幹二淨，他也火大了，“你刪我照片幹什？”

    混亂中他嗓音冰冷：“拍她你也配？”

    “關你屁事！不道歉我就往死揍。”

    拳頭一下一下地朝他襲來，但李斯渝硬生生扛下。

    男生那雙淡漠到極致的眼睛，發了狠，在將被重重的拳頭淹沒的時候，在混亂中回擊，像是要把壓製在心頭的怒火，通通發泄。

    一人顯然不敵二人，膝蓋被人揣了腳，他單膝磕在地上。

    見事態漸漸嚴重，吳千紉趕緊上前拉架，大聲道：“哎你們別打了，和氣生財。”

    其他人反應過來，陸續過來加入拉架。

    一方拉開那兩個男生，吳千紉則架開了李斯渝，對他說：“喂學霸，冷靜點，她轉學了。”

    這時，李斯渝轉身，一拳打在他下巴上。

    吳千紉臉別向一側，氣極，他這是好心拉架不成反被揍，“你瘋了？”

    然而，當他抬頭，李斯渝眼神冷意森然，仿佛在說“你明明可以阻止為他們為什不說話”，那一刻，吳千紉還手的打算消失得一幹二淨。

    他是習慣了在這汙濁的環境，所以將這當成了常態，有些無所謂起來，直到被李斯渝一下打醒。

    “教導主任來了。”人群喧嘩。

    “你們這群人，真真是一鍋老鼠屎，壞了我們九中一鍋粥，一沒看住就給我惹事……”教導主任怒氣衝衝趕來，罵著罵著，發現有個出乎他意料的人……李斯渝？

    教導主任當即露出了“這不應該啊”的迷惑神情。

    “這是怎回事，都給我來辦公室說清楚！”

    男生冷白膚色的臉頰，破了個小口，鮮紅的血慢慢滲出，襯得他模樣森冷。

    他一言不發，沒有為自己辯解半句，跟著教導主任去了辦公室。

    之後就是常規操作，通報批評。

    李斯渝回家休學反省半個月，其中一個男生則還因為經常偷拍女生，被施以更加嚴厲的處置措施。

    那陣子關於李斯渝的流言四起，像李遇這種局外人搞不明白個中原因，有人覺得年級第一是看不慣偷拍的行為而出手，有人覺得他是被追他的女生耍了之後，發泄揍人。

    吳千紉：“他是為了維護你才出的手，你都沒看到他那個狼狽樣。”

    盡管，當時的他看起來很不擅長打架，身上還籠罩著年級第一的光環，沒人會覺得他會作出逾矩的行為。

    “後麵雖然半個月過去了，他一直到期末，都沒回來過，我也沒在學校見過他，直到最後的下半學期，他才重新回來上的學。”

    同時也恢複回，從前那種生人勿近的冷漠尖子生形象。在開學學校組織的地獄級別的模擬考中，照樣占據榜首位置。

    沈星芙在電話那頭，久久沒有說話。

    她真的沒想到，她走了之後還會有這件事，明明……

    此前問李遇時，他也沒跟她說，畢竟目睹現場的隻有吳千紉。

    這也和另一件事對應上了，李聽羽跟她說過的，李斯渝在家休養頹靡了一段時間，她說她以為自家小叔失戀了。

    一切都對上了。

    有些模糊的，被刻意忽略的金色碎片，被重新拾起，拚湊成完整的回憶。

    深吸了一口氣後，沈星芙用平靜的語氣說：“吳千紉，謝謝你跟我說他的事。”

    吳千紉：“嗯，別的我也沒太多好說的，隻能說，祝福你倆今後長長久久吧。”

    “好，”沈星芙說，“也謝謝你，當時還去拉架了。”

    “沒沒，挺不好意思的，好久前的事了。”

    電話那頭，吳千紉還若有所思：

    “哎不過，我倒是還想起一件事，有一次我跟他說，你是為了整他，才天天粘著他的。他隻說了一句‘那又怎樣’，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其實想想，估計他早就喜歡你了吧，在我們大家都不知道的時候。”

    “我已經知道了。”

    但這件事，對她而也有很重的份量，她掛斷了電話。

    李斯渝從來沒有跟她講過這件事，從其他人口中得知這件事，又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感受。

    她比其他任何人，都更了解，他是一個多不可能去參與打架這種事的人。

    那天他說過的。

    他從小身體就不怎好，小學，初中，那些人孤立他，相當於變相地欺負他，盡管他不說，她卻能感受到——

    以前的他真的很孤獨。

    他很早就感受到了世界對他的惡意，也一度對這個世界失去了熱情，隻像個冰冷的學習機器。對學習以外的所有事情，都漠不關心。

    但他為了她，做了他毫無勝算，也最不可能做的事。

    她的李斯渝啊。

    --

    另一邊，信予口腔。

    李斯渝出了辦公室，注意到診室門口戴墨鏡的女人朝他看過來，他朝對方淡淡頷首。

    “是李醫生吧？”女人走過來，看了下他胸口的工作牌，念出了他的名字，“李斯渝，啊，真的是你。”

    李斯渝禮貌客氣：“你是？”

    宋圓對他笑：“我你應該不記得了，我是宋圓。一個托人給你送情書，卻被你扔到垃圾桶的冤大頭的其中一個。”

    李斯渝的確沒有印象，淡淡道：“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情要忙，祝你就診愉快。”

    等他忙完，時針指向了六點十五分。

    他先在辦公室回複了沈星芙的微信消息，她說：我突然好想見你，想抱你，在你耳邊說好聽的情話，哄你開心。

    他眉眼霎時一彎：我離你不遠，現在下班了，一會去找你。

    換下身上的白大褂，李斯渝關燈，鎖上門，準備離開，跟走廊上未走的同事道別，“再見。”

    到了診所門口，卻發現門口還站了個人，似乎是在等他。

    “有什事嗎請問？”盡管是下班時間，李斯渝秉著顧客至上的精神，稍稍停了下腳步。

    “也沒什大事，就是想跟你聊一聊。”宋圓笑著說。

    不是公事，他的眼神也漸漸淡漠：“我還有事，抱歉。”

    “是有關沈星芙的。”宋圓趕緊補充，“我想你應該會感興趣的吧，我之前還和她同個班呢。”

    李斯渝頓步，轉身看向她。

    宋圓抬手，無名指上戴著個婚戒，“先讓你放心一下，我對你沒有任何企圖，畢竟我都結婚了。”

    他問：“所以，是有關沈星芙的什事？”

    不遠處，謝荷剛好在斜對門麵包坊買小蛋糕，和陳江奕一塊出來，她眼尖地瞧見對麵的人，頓時警惕心99+。

    “對麵那個不是沈小姐吧？”

    陳江奕抬了下眼鏡：“不是，我記得是今天來洗牙的一位顧客。”

    他才說完，一低頭，發現謝荷已經掏出手機，“我拍下來，發給沈小姐，以防萬一李醫生沒有報備，沈小姐好準備。”

    陳江奕摟住她肩膀：“好啦好啦，別拍了，你覺得李醫生是那種人嗎？”

    “那肯定不是。”謝荷很肯定地說。

    “那就別拍啦，我們回家吧。”

    --

    宋圓回國有一段時間了，沒想到這家朋友鼎力推薦的診所，會讓她碰見李斯渝。

    上一次聽到他的消息，是在班群，這群人都在說沈星芙和李斯渝在一起了。

    她當時是不信的，後來看他們講的有模有樣，說李斯渝來他們九班的同學聚會，接沈星芙回去，她和其他人一樣驚訝，這倆人八竿子打不著一塊的，況且……

    宋圓說：“主要是想跟你道個歉，之前我們不該那整你的，當時脾氣比較爆，受不了一點委屈。”

    李斯渝眼底沒什起伏，淡聲應：“過去很久的事了，我已經不在意了。”

    甚至，還慶幸能因此與她有所交集。

    “還有，你就不好奇，為什是沈星芙去追你嗎？以及，為什會有這個惡作劇嗎？”

    男人眼眸微覷，“為什？”

    宋圓說：“其實一開始不打算整你的，當時我也還年輕，年輕氣盛的，你在升旗台上當著所有人的麵撕了我的情書，現在想想其實沒什，誰知道那是我送的，我叫男同學給我遞上去的。但是呢，我當時又愛麵子，感覺非常丟臉和生氣。”

    說起升旗台這個關鍵詞，李斯渝印象倒是清楚了些，他確實在那時，撕了一封情書。

    隻因在升旗台下，遠遠望見沈星芙，和其他人一樣，投來看戲似的眼神。

    宋圓：“所以，我當時，是準備叫我職校的表哥，放學後把你拖到咱們學校後街那個巷子，教訓你一頓的。”

    “……”

    當時，宋圓對朋友幾個說：“反正那邊也沒有多少人，也沒有監控，他也不認識銳哥他們幾個，到時候，你們誰都別說是我。”

    “打人這方法，未免也太簡單粗暴了吧？”沈星芙對這個方法嗤之以鼻。

    宋圓：“那不然我怎出這口氣，他當著這多人麵撕了我情書誒，你說這丟不丟臉。”

    沈星芙：“拜托，是別人幫你送上去的，又不是你親自去送的，誰知道那是你的情書啊。”

    宋圓：“你別管那多，你站在我這邊還是站在他那邊啊？”

    沈星芙：“當然站你那邊，但是你這個方法不太可行，你看他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嗎？還是年級第一，學校會這簡單放過打他的人嗎？要是追究起來，追到你身上，你自身難保。”

    宋圓：“那你說用什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