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索的眼神就此一亮:“當真能治?”
沐雲薑揚了揚眉:“我的醫術如何?你難道沒見過?”
“那就有勞太子妃為阿索治一治……”
阿索立刻單膝下跪,以手抱拳地請求起來。
“可以,並且,我能承諾在一兩個月內治好你,但現在,我想問你的是:你身子若好了,會如何?我家長姐,年華虛度,所為何來,你心應該是明白的對吧!”
沐雲薑必須幫姐姐催一催了。
阿索清了清喉嚨,馬上解釋道:“屬下……屬下就是覺得大姑娘應該能有更好的選擇……”
“停,這理由我不聽。一句話,你若也有意,便別拖;你若無意,就拒絕,我家姐姐現在的的確確不愁嫁……”
她一臉正色道:“沐家現在的門第的確不同於往日,但是,你也不差。
“你是太子近衛,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你覺得這滿朝文武,還有誰家的弟子,比你更有出息?
“阿索,你能別如此妄自菲薄嗎?”
阿索目光閃了閃,雙手再次抱拳道:“若太子妃能醫好屬下的毒,屬下到時一定給大姑娘一個交代……”
“行,那就一言為定!”
沐雲薑滿意地點下了頭。
然而,很多事,就是那樣的讓人意想不到。
元宵節前一夜,太子妃舉辦了家宴,蕭祁禦請了不少蕭氏宗親,也把沐家四姐弟請了去一起吃個團圓飯。
蕭祁禦有一個宗族兄弟叫蕭樹,其父親閑王是個閑散的王爺,遠戍西南,此次陪著閑王回京,在京城住了已經有一兩個月。
這蕭樹,今年二十有四,心高氣傲,一直遲遲未婚,此番進京,閑王的意思是想讓他在京城尋個名門閨秀當妻子。
結果呢,這小子竟在京城邂逅了沐雲初。
過年前的某一日,蕭樹故意穿成乞丐樣,跑上街,往人群堆鑽,想看看京城富貴城內的大家閨秀,在看到可憐的乞丐時,會有怎樣的反應?
他把自己打扮得比乞丐還像乞丐。
頭發又髒又臭又亂;衣裳鞋子是從真乞丐身上扒下來的,屬於幾個月都沒洗的那種,臭得能讓人作嘔;額頭還故意磕壞了,手上拉上了一些傷口,還故意扮瘸子……
反正是,他是盡其所能地糟賤自己。
他父王讓他娶親,他就想看看,富貴人家的小姐,有幾個是心存善念的。
原因是:他的父母非常恩愛,但他舅舅娶了十幾個老婆,生了十幾個表的兄弟姐妹,一個個機關算盡,把家鬧得那是雞飛蛋打。
所以呢,他希望找一個心底善良,又三觀契合的姑娘當妻子,可惜啊,一直遇不上。
這天,他以一種髒亂醜的形象出現在廟會上,拖著一條被打瘸的腿,在路上向那些有錢的小姐公子乞討。
這一扮,他看盡了人情百態。
有隨便扔個銅板在地上的。
有掩鼻避開的。
有讓婢女驅趕的。
有嬌聲怒叱的。
有給個饅頭的。
有送他一件衣服的。
為了讓自己顯得更落魄一點,他在和一個公子糾纏求賞的時候,故意被推下了河,還佯作不會水。
第一個下水救人的便是沐雲初。
沐雲初會水。
小時候父親教過她。
蕭樹被救上來之後,故意表現成閉了氣,是沐雲初給他做了複蘇。
他睜開眼時,看到那個冷得渾身發顫的姑娘,關切地問他:“你沒事吧!”
一個人心善與否,這份善,是不是出自真心,有時候,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事後,這位小姐還把他安排到了客棧,幫他請了大夫,付了住宿費。
客棧的老板認得她,說她是古雲齋的老板,一個心比天高的奇女子:雖然嫁過人,可現在,她又是開店,又是做雕刻,還是太子妃的長姐,這樣一個女子,現在滿京城未婚的男子都想求娶,可惜啊,人家就是不嫁。
蕭樹一眼就相中了她。
也曾想托人去求娶,但又覺得,隻見過一麵,就求娶,有點不合適,於是,他恢複身份後曾去古雲齋高價求作品,又見了一麵沐雲初。
沐雲初並沒有認出他是誰。
這一次,他們談畫,談詩,談樂理,談一切可談之物,談得很是投契。
於是,蕭樹就打定了要娶沐雲初之心,但又怕冒然上門提親,會遭到拒絕。
他覺得,自己要不出手,一出手必須拿下她。
不想,元宵節家宴上,他再次遇上了。
沐雲初因為是初次入太子府吃席,所以,穿得很是素雅而精致。
蕭樹看得都移不開眼了,酒過三巡,他來到殿中央,雙膝跪地,向太子和太子妃深深行了一禮。
蕭祁禦見狀,很是不解地問道:“小樹,你這酒吃得好好的,莫名跑上來,衝我們行此大禮,所為何來啊?”
蕭樹抱拳道:“回太子哥哥,臣弟心悅一女子,思之若狂,想迎她入門,白頭相伴,還請太子哥哥和太子妃嫂子賜婚……”
蕭祁禦笑道:“喲,你這是看上誰家姑娘了?之前你不是說過不娶妻嗎?怎這才來了一個多月,就改變心意了?”
麵對調侃,蕭樹一臉正色道:
“之前不娶,是沒有遇上她;如今想娶,是因為臣弟心有了她。”
還別說,這個蕭樹也是一個很會甜言蜜語的。
“你若想娶,直接請你父皇登門提親就是了,怎求到我這來了?”
蕭祁禦忽意識到這小子求娶的可能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否則,就憑閑王如何能搞不定?
“臣弟想娶的正是太子妃嫂嫂的長姐沐雲初姑娘。臣弟若能娶到沐大姑娘,此生必對她死心踏地,一生不納二妻……臣弟可以在此發毒誓……”
這話一出,沐雲初嚇得花容失色。
而沐雲薑本能地看向守在邊上的阿索,心下不覺暗暗一歎:阿索啊阿索,你要是再不出手,等著吧,我長姐花一樣的姑娘,早晚會被有心人給摘了去……”
蕭祁禦當然沒有馬上賜婚,看向沐雲初時,笑道:
“長姐,姻緣一事,妹夫我以為,還是得由你看著辦比較合適。
“這樣,今夜是家宴,你也不用急著回答:願若不願,先想個幾天,再與你妹妹說。不管你是怎一個心思,都沒關係,我們這邊隻會遵照你的意思來……”
沐雲初連忙道謝。
蕭樹呢,挺無奈啊,想不到太子哥哥竟把選擇權還是交到了沐雲初手上。那他就隻能眼巴巴等著了。
宴罷,客歸去。
沐雲薑生了幾分酒意,去休息了,而蕭祁禦在園子內走了一圈,在某個特定的位置,找到了正拿著酒瓶喝酒的阿索。
一棵梧桐樹上。
他跳坐上去,和阿索坐一起。
“殿下。”
阿索想行禮。
“別來那套虛的,一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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