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東南方向。
兩州邊界。
“殺!殺!殺!殺!殺!”
虛空之中,九殺劍尊曲昊以身合劍,化為一道熾烈至極的劍光,伴隨著‘九字殺言’的驚天叱喝之音和一尊大光明千手菩薩相戰在一起。
‘轟隆隆’的炸裂之音化為滾滾悶雷響徹百,熾烈的光芒照亮了夜空,仿佛要將此地化為白晝。
然而這等鬥法並不持久,又一聲驚天動地的撞擊之後,那大光明千手菩薩相徹底破碎,猶如龜裂的瓷器般片片剝離,露出其後一個渾身金燦燦的光頭大和尚。
正是萬佛寺,佛無量。
而在半空,熾烈的劍光解體,露出九殺劍尊曲昊大口吐血的身形,嫣紅的鮮血染紅了潔白衣衫,頭發散亂顯出狼狽之態。
但他隻是狠狠的看了一眼佛無量,就再次身劍合一,化為一道驚天長虹,換了個方向,就要禦劍而去。
隻是,這劍光剛去不過十數,就見一道道惡風從九天而落,所過之處昏天黑地,日月無光,吹的劍虹明滅不定,東倒西歪。
這是,神通三昧神風!
九殺劍尊曲昊心有所覺時,已然來不及了,他隻得強提一股法力,再起一道九殺神通,化為一道驚天殺劍,斬破了這道風法神通。
但他也不敢耽擱,方向再轉,劍虹裂空,又挑了一個方向急掠而過。
然而仍舊是一去不過七八,就碰到了一座大山。
一座虛空懸浮,有黑白兩色糾纏,巍峨山巔捅破雲端天際的大山,當頭鎮壓而下。
雙目圓瞪,九殺劍尊目眥欲裂,他大喝一聲,劍虹化雷光逆行而上,欲要斬裂大山。
陽神劍尊一劍斬山,那真的是劍過,山開。
但這山並非普通的山,甚至不是法寶,而是一尊法相。
隻見大山滴溜溜急速旋轉,一股股偏轉糾纏之力向四方彌漫,那驚天劍光居然似陷入泥潭,越是掙紮速度越慢。
轟!
這一劍破山數十,卻最終沒能斬開,隻是在黑白糾纏的大山之上留下一道幾乎貫穿的傷痕。
反而是九殺劍尊曲昊再次吐血跌出,虛空之中踉踉蹌蹌好幾步,才努力穩住身形。
他再抬頭,就見那大山反向旋轉,雖速度不快,但肉眼可見的是那道傷痕正在彌合。
山下,更有一精壯的漢子緩步走出。
他的打扮不像修士,反而類似武夫,一身勁裝難掩其精壯的體魄。
他站在那,就有那一股‘安忍不動如大地’的氣勢,直麵九殺劍尊曲昊,他抬手,抱拳,行禮。
那是武夫的抱拳禮!
是的,這一位非是修仙者,而是一位武聖!
“泰嶽武聖,燕無忌!”
九殺劍尊曲昊咬著牙吐出幾個字後,略顯吃驚:“為何是你?”
燕無忌是典型的北方長相,國字臉,麵容粗狂,雖剛剛算是勝了一招,但並不開心,反而帶著些許愁容。
聽了問話,他隻得道:“此行雖非我所願,但欠人的恩情終是要還的,還請九殺劍尊見諒!”
“恩情?何等恩情值得你不顧一家老小,全族上下的安危,非得與我星河劍宗為敵?”
燕無忌臉色更苦:“成聖之機!”
隻四個字,九殺劍尊曲昊就已經不再多言,成就武聖之機緣確實是天大的恩情了,已無需廢話。
再次轉頭,其他兩人已經圍了上來,三位仙人成‘品’字型將他圍困。
這已是必死之局,九殺劍尊曲昊卻沒有絲毫惶惶之色,反而心態坦然。
他目光微轉,掠過佛無量時,沒有絲毫停留,就轉頭看向最後一人。
那是一位身著青衫,氣質飄飄欲仙的老人,光是站在那就給人一種‘我欲乘風歸去’的錯覺,著實是把修仙者的縹緲出塵給演繹的淋漓盡致。
“神風老人?”
九殺劍尊又問:“涼州大佛寺受補天門徒驅使,我是半點不意外,可你們寧州太上道宗又是為何?”
神風老人歎了口氣:“非是宗門決定,而是我一人來此。”
“也是欠了天大的恩情?”
“非也,實乃師命難違!”
“原來如此!”
長舒了口氣,九殺劍尊曲昊伸手擦過嘴角的鮮血,灑然一笑:“看來今日,我隻得葬身與此了。”
佛無量雙手合十,喧了個佛號,言語無比惡劣:“若曲施主願意自縛手腳,向我等乞降,我等也可留你一命。”
“自縛手腳?乞降?
哈哈哈哈,禿驢,我看你是沒睡醒?”
九殺劍尊似是聽到了什好笑的事兒,仰頭大笑,他眉目飛揚,眼神中的殺意沸騰,如同實質:“我星河劍宗,唯有戰死的劍修,哪來乞降的孬種。
今日,我合該殞命與此!
然,黃泉路遠,總是需要有人陪我一起的。”
語畢,他居然身形一震,又有一位曲昊從他身體中走出。
這人同曲昊一般無二,隻是身形似虛似幻,並不凝實,更有星光環繞,九枚殺字真言旋轉不休。
這是元神,九殺劍尊曲昊苦修數百年的元神,雖沒到陽神巔峰之境,卻也差不多了。
更讓人驚駭的是,這元神一出現就做出了驚人舉動,居然一掌拍在了肉身之上。
哪怕九殺劍尊曲昊非是武夫,可這一掌依舊將肉身震碎成漫天血肉碎片,就見一道道血氣精華彌漫,將元神籠罩。
這是肉身反補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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