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俊隻有那一套衣服。遊戲大家整天穿一套衣服見怪不怪,但對陳平俊而言這是真實的生**驗,好在每24小時一過,衣服的狀態就會刷新,變得像剛出廠那樣嶄新,和髒臭屬實扯不上關係。
順帶一提,除去陳平俊同誌自發的下河洗澡行為,遊戲的人物沒有洗澡的必要和意識。這大概是讓陳平俊覺得身處的世界既真實卻又不那真實的bug之一,人的衛生狀態也會在每24小時過後刷新。但是不衝澡的人生總讓陳平俊覺得有些缺憾,雖然沒有客棧沒有澡堂,但有河有池不是——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24小時未過,陳平俊被一身濕衣服裹著實在難受,索性剝光了,把衣服丟在牆頭晾著,自己穿個大褲衩,囂張地在院子盤腿而坐。
殷楓又坐在搖椅上,翻他那本似乎永遠看不完的書。
陳平俊做了點心理建設,而後單刀直入:“殷楓,你知道怎出去嗎?”
“我以為你覺得這比外麵好。”殷楓翻過一頁,心不在焉地應道。
陳平俊:係統這不賴我,這是他說的!
係統毫無應答。
陳平俊這才放心大膽地回道:“雖然我確實是這想的,但總有些事不得不去做。”
“不得不做?”殷楓緩慢地重複,又看向袒胸露背的陳平俊,“看不出你是這樣的癡人。”
陳平俊挺了挺小兵甲係統自帶的胸肌腹肌:殷楓同誌你對我的認識非常全麵正確但是——“我自己也明白,我如果有癡,那癡七分一定帶著傻。你也別光顧著說這些轆話損我了,咱們今天亮堂一點,你就告訴我,怎出去。”
殷楓重新打量了一眼陳平俊,似乎頭一次發現這個小家夥還有這種勇氣全開直來直往的時候。他合上手的書,五指一抓一放,那本素藍封麵的書便微微放著光懸浮在他掌心,書的上方漸漸生成了一個黑洞似的坍縮空間。
“你要去哪?”
陳平俊:大佬你這幹脆我有點受寵若驚。
“回我來的地方。”
殷楓微微閉眼,似乎感應了一下,複又睜開來。
“好了。”
陳平俊火速打包自己四散的行李,牆頭的衣服三兩下扒身上——畢竟大庭廣眾之下穿褲衩招搖過市實在不是陳平俊能幹出來的事。一邊嘴上也不閑著,努力給殷楓順毛擼:“楓哥,你稍等一下,我馬上好!”
等到陳平俊整裝待發,他思索了一下,目光從黑洞移開,直直地看著殷楓:“忘了和你說,我的真名是陳平俊,耳東陳,平平無奇的平,長得真俊的俊。”陳平俊不自覺笑了起來,“不過說俊還是比不過你。有緣再會。”說完,他抬手去觸那個黑洞。
殷楓忍俊不禁。
“我沒有告訴你,這些物件都是表象?傳送隻要我出示信物並同意就可達成。”
陳平俊的手指抵著那黑洞卻不得寸進,尷尬得連同臉上的笑一起僵在原地。
他原本還以為自己可以有一個帥氣的告別!摔!有沒有地洞給一個鑽啊啊!
殷楓總算大發慈悲拯救陳平俊一回,他仍帶著笑意的聲音低緩地響起:“我同意。”
陳平俊的身影瞬間消失。
殷楓收起書不自覺地朝著一個方向望去。他的同意其實隻需要意念一動,但他說出了口。或許是因為如果不製造些聲音作陪襯,僵在原地的陳平俊就太可憐的緣故,是一種垂耳朵的可憐。
不知道想到什,殷楓的嘴角再度勾起,如果陳平俊在當場,一定會提起警惕,因為這種笑是這家夥吹陰風的前奏。
眼前再度恢複清明的陳平俊隔著遙遠的空間受到了殷楓惡劣之笑的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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