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類別:未分類 作者:藍山雀 本章:第三節.

    其實離開庭本來就沒有多長的時間,在家的一段時間要便是在電腦上一遍又一遍地查看資料,翻看文獻,為開庭做準備,要便是作為轉換心情一般,和母親一起修剪花園的植被,或是外出購買一些日常的消耗品。

    時間走的很快,但是對於這一案子來說,需要準備的事件並不是特別多,相較於之前經手的幾次案件,這一次的時間雖然偏短,但整體而言,我可以騰出來的空閑時間卻比以往都要多。

    這次的案件實在是太模糊了,雖然有一點想要偷懶的嫌疑,但是我依舊認為,隻需要在法庭上把證據不足提出來,就有極大的可能使案件重新展開調查。

    這樣應該就可以完成委托了,畢竟我的委托人僅僅要求我證明它的清白。

    但是,唯一的一個問題就是,為什坎普斯會出現在那個地方。而對於這個問題,我也當麵問過坎普斯不至於一次,但是都沒有得到正麵的答案,坎普斯隻是一次次地告訴我這件事的原因對於這次的案件沒有任何用,盡管我把出現原因無法交代這件事帶來的麻煩和審判上的不利詳細地告訴了坎普斯,它也不肯告訴我真正的緣由,並告訴我這涉及了它的隱私。

    我不由得皺了皺眉,要說不可疑是不可能的,對於一個出現的緣由而已,如果僅僅是一些不好意思開口的原因,那又怎會敵得過它想要活下來的欲望。要知道,它的罪名一旦在法庭上被證實,那麵臨它的隻有格式化和回收。

    連我都可以看出來的不對勁,對方的律師和法官又怎可能看不出來...我揉了揉頭發,預料著這將會是一場難打的仗。

    沒辦法,既然事實擺在這,那也不可能消極怠工,我所能做的也隻是不斷地在各處尋找一些側麵的數據,比如第四代機器人的保護程序,比如第四代機器人造成惡性傷人以及死亡事件的概率。

    排除陪伴母親的一些時間,我幾乎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在這些事情上,希望在法庭上會有一些取巧的機會。

    一審很快就到了,在法庭外對坎普斯進行交代後,雙方辯護的時候很快就到了,我抬頭看了一眼法官,暗自鬆了一口氣,這位法官我認識,雖然連姓名都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這不是一位靠偏見下判決的人,那再度調查的概率提高了不少。

    在法官陳述完對於被告的訴訟內容後,我便開始了對於這幾天整理的資料分條敘述的過程,每個字力求把“證據不足,重新調查”展現出來。

    然而,看了眼對麵的年輕律師,我卻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對方似乎根本就不打算認真聽取我所敘述的資料。這本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樣他會錯過部分我語言產生的錯誤。

    但這是一個律師不可能犯的錯誤。

    為什...我一邊陳述自己的觀點,一邊開始分心觀察他的神情。這樣子與其說這是一種傲慢,倒不如講成胸有成竹,仿佛是我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預料一樣,不論我說些什,都不影響他接下來的發揮。

    心突然產生了一些不好的感覺。

    而不久之後,這些預感就變成了現實。對方的觀點完全就不是針對我的敘述內容進行否認,相反他完全是在提出一件新的事情。

    北區卡普區的工廠主被害案、第一代失控機器人的遺存懷疑及相關證據、以及對於免去法律程序束縛的芯片替換技術...我越聽越皺緊了眉頭,盡管沒有提到坎普斯一句話,但每一個字都在暗示一種可能:

    坎普斯的芯片被替換過,它的作案能力是充分的。

    然後再結合出現緣由無法解釋...這是一場難度超出我想象的戰役。

    我完全沒有做過相關資料的調查,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暫時把對方提出的理論當做存在的事物,再在此基礎上表明這些不過是推測。

    “但對方的觀點完全沒有依據支撐,僅僅是一種猜想”在對方律師停下來得意的看著我的時候,我如此說道。

    盡管不明顯,但是對方的臉上露出了不出所料的表情,我心的不好預感再次出現。

    “因此,我原告方想提出申請,對被告的芯片進行檢測。”

    這...我不禁扭頭看了一眼坎普斯,而它臉上的每一個零件都構成了一個驚恐和不願的表情。

    當然會這樣,機器人芯片的檢測技術尚不完善,或者完全可以說成是不成熟。雖然原理我並不清楚,但我知道,一旦這條提議通過就意味著坎普斯的半個身子跨入了地府。芯片檢測有極大的概率導致原數據的丟失,而這些數據一旦失去,就意味著坎普斯這個意識消散了。

    “當然我們會采用最保險最安全的方式......”

    對方仍然在陳述,而我也完全明白了他們的目的。這樣一樁草率的案件被公之於世,照《平等法案》的相關規定,原件相關的人員肯定會遭受處罰,而免除這一風險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在芯片檢測時“意外”丟失數據,這樣事件的性質就改變成為了取證時的意外...

    我不確定對方是否要這做,因為這些都是我的猜測,我能做的隻有表示風險極高,終於對於這個出人意料的提議,法官宣判休庭,而再次開庭的時間定作四天後。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然後再次煩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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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說,咱們的大律師遇到麻煩了?”母親拿著木筷,夾起一塊魚放在我碗。

    我苦笑的搖搖頭,母親在迪肯那會是個廚師,和法律八竿子打不著,我的工作她當然沒辦法提出什解決方案,她自稱豐富的處世經驗完全排不上用場。

    雖然我的原則是絕不把工作的煩惱帶給我的母親,但是或許這次的麻煩時時繚繞在心,還是讓母親發現了端倪。

    “真的沒辦法,還有一天半,我真的打算去現場看看,要再不這樣我的委托人可能就真的去做檢測了。”我皺著眉頭說,即使我在時隔半個月的現場可以發現連警察在十幾天前都沒發現的線索的概率很低,但這確實是最後的辦法了。

    事務所已經在盡力為我搜集一些相關的資料,但還是在不免為敗訴開始做準備。

    我回憶起前不久才傳回我電腦的那些資料,原告方的那位律師所說的事確實屬實,不論第一代失控機器人的遺存懷疑及相關證據,還是對於免去法律程序束縛的芯片替換技術,都在其他城市出現過例子,而北區卡普區的工廠主被害案的種種跡象確實讓人懷疑這些東西開始流傳進入樊萊塔。

    這些東西加起來,再算上我陳述證據不足的“幫助”,原告方提出這樣的申請確實合情合理。

    但是,光是想想芯片檢測的結果,我心就隻有不安。

    “這也沒辦法,隻能加油,爭取對檢測過程的監管,如果那天那個機器人對你說的話是真的,那他的芯片就不會有問題,說不定也能證明那個可憐的孩子的清白。”母親寬慰著我。

    我不置可否,思緒卻飄到了另外一邊。那天休庭後坎普斯小心翼翼的把我拉到了一邊,似乎是下定了莫大的決心,在我給出保證後,告訴了我它出現在錄像的原因。

    “我是去購買黑市流通的能源核心...”

    機械合成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環繞。能源核心,就好比是機器人的食物一樣,對於機器人來說,一旦能源核心告罄之後,自己就意味著將被回收,因為單個機器人的意識並不值得國會予以挽救,因此也不會有人給倒下的機器人提供新的能源核心。況且機器人過多的現象出現了不少問題,國會也樂於看到一些“能力缺乏”的機器人死去。

    而黑市流通的能源核心往往要便宜不少,因為這些大都是私人的粗製濫造,成本低廉,也成為了不少機器人的希望。然而,這些能源核心往往會對機器人芯片和不少零件造成一些不可逆轉的影響,因此在法律上禁止流通。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要是錢夠的話,又有哪個人會去買對自己有害的東西呢?

    我答應保密。雖然我是律師,但保證在先,況且更重要的是內心的憐憫,我實在沒有辦法將這事在在法庭上說出。

    其實坎普斯說的對,這是確實沒法作為證據在法庭上使用,即使隻需找到交易對象便可,但這樣的事依舊會讓坎普斯麵臨差不了多少的結局。

    我想起主管給我發的私人信息,說我可以放棄,審判應付一下就可以,其他的事務所會解決。

    雖然不是接受不不了敗訴,這樣的結果也不會影響我繼續我的職業生涯,但是,我還是決定幫助它,無關名譽,無關報酬。

    是因為一種難以名狀的東西,人們把它定義為同情。

    雖然下定決心,但依舊沒什好的解決辦法。難道就隻能在監察上努力了?我一邊吃著魚,一邊飛速轉著大腦。

    不知道為什,我總覺得忘記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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