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少】

    等我們趕到天台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副場景。

    閆勝一手把小女孩按在地上，另一手舉著一把展開的折疊小刀，揮起再落下，刺進女孩瘦薄的胸膛，被按倒在地的小女孩看不清表情，但卻像沒有受到影響一般放聲大笑著，手和腳都在空氣中亂晃。

    我聽見彌足音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她最先聽見天花板上方有動靜的，聲音就從離衛生間不遠處的鐵門傳出來。來不及解釋她看見了什，就急急忙忙地把我們叫到一塊，讓我們趕緊去門的另一邊看看。

    我看見他從女孩胸口拔出來的刀尖已經染紅了鮮血。

    “……閆勝！你在幹什啊！”

    這一瞬間，我感覺有什再也回不去了，幾乎是喊出這一聲，我的眼淚就又快要落下。

    “我跟她說了別來招惹我，這是她自找的！”

    閆勝聽見聲音，扭過頭來看向我們，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憤怒與陰翳。

    “哈哈哈、咳、咳咳，我隻是說了既定的事實而已！”

    小女孩瘋狂的笑聲緊隨其後。

    “閉嘴！”閆勝又用力地把刀刺進她的肩膀，利刃刺穿肉體的悶響傳入我們每個人的耳朵，“你們看不出來嗎？這家夥她壓根就不是人，怎樣都死不了！”

    在那個女孩身下，血液已經浸透了她背後的衣裙。

    我感到了一種緊迫感，心有個聲音催促我必須得去阻止他，不能再讓這樣的事拖到無可挽回的境地，事態就像過山車緩緩攀岩到最高頂點，在那之前如果不及時拉下開關的話……

    “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閆勝好差勁啊，連一個小學女生都殺不掉——”

    這一刻，我不願再去想任何事情，我強迫自己邁開僵硬的腿，衝上前去。

    “閆勝！不要！”

    在他試圖再一次刺入小孩胸膛之前，我死死抱住了他握緊小刀的那條胳膊。我離他很近，以至於能看見濺在閆勝臉上的血，他像每次運動過量一樣喘息著，身下的小女孩胸前已經被大紅色所浸沒。

    “你給我讓開！”

    他通紅的眼睛瞪著我，用了極大的力氣想要把我甩開，我隻能製住他的手臂，沒法在不傷到自己的情況下拿走他手上的小刀。因為我的介入，他另一隻手對於小孩的壓製也變得鬆弛了一些，以至於讓小孩有了要掙脫出來的架勢。仿佛是發現了她的逃跑，閆勝更加怒不可遏了起來，用沒被我製住的那隻手直接掐上了女孩脆弱的脖子。

    這樣下去不行，他已經失去理智了，得趕緊把他從她身上拉開。

    “小巷！小巷你來幫我一起拉住他，閆勝他失控了——”

    我大喊道，可與我意料的不同，沒有任何人回應我，我原以為小巷一定會站在我這邊，可當我視線瞟過去時，他隻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好像在他麵前上演的隻是一出舞台劇。

    …怎、怎會……

    他們三個人都站在那兒，彌足音捂著嘴巴，陸近麵露驚慌，而小巷……則沒有任何的表情。

    “隻要讓她去死不就好了嗎？”閆勝用一種責怪的表情看向我，試圖努力掙紮出他的胳膊，“讓她變成祭品，我們不就不用去死了嗎？”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咬著牙抱緊他，重重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