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足音】

    都、都是他不好！我隻是出於自衛反擊，事情才會變成這樣的……沒、沒錯吧？

    看著直直倒下去的穆巷，我的心七上八下。

    我的兩隻胳膊因為揮舞著過重的球棒而不堪重負，此刻已經垂落下去並打著顫兒。我鬆開手，丟開鐵製的棒球棍，任憑沾著血跡的它自己滾落在地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從天台回來之後，我回到了女洗手間，將從那兒發現的鐵製棒球棍拖出來，帶在身上，隨時提防像閆勝之類的什人忽然從哪竄出來想殺死我。

    我揣著球棒，膽戰心驚地走在路上，誰知正好發現穆巷突然從13班的教室走出來。他看起來像是在找什東西的樣子，麵色凝重，我立馬聯想到不好的事，或許他也在尋找一個下手的對象，出於恐懼，我慌忙加快了腳步。

    突然，他開始朝著我所在的方向走來，擔心他會對我做不好的事，所以我全然不顧地跑了起來，直到發現麵前除了圖書館以外沒有其他可以藏身的地方，才隻好不管三七二十一躲了進去。

    我躲在門後，擔心會被發現而屏息凝視，可他的腳步仍然越來越近，似乎是專門衝著我所在的方向而來。

    隻用了不到半分鍾，我就做好決定，不管是什東西，要是膽敢闖進來我就狠狠揮棒子砸下去。隻有這樣才能保護好我自己，因為我想活下去啊！

    ——所、所以，所以變成現在這樣才不關我的事吧……！

    我愣愣地注視著穆巷的後腦勺，看著血跡從他躺下的地方蔓延開來，慢慢匯聚成一小塊血湖。

    “穆、穆巷？”

    我試著喊了他一下，他沒有反應。

    我撫著胸膛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血腥味讓我感覺有些暈乎乎的，我躡手躡腳著想要從這兒離開。學校的圖書館一向都不是什好地方，早就聽說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傳聞，這陰森森的，空氣中還有一股腐壞的味道。

    穆巷倒地的身軀處於兩扇門中間，我不得不把門拉得再開一些，才能繞開他走去圖書館外麵。

    “你都做了什！？”

    誰知我才剛踏出去一隻腳，就迎頭撞上一個飽含憤怒的聲音。

    “嗚、嗚哇！我——”

    沒想到會被發現得這快，我心虛地用餘光瞥了一眼穆巷的身影，慌張地擺擺手，又重新把腳步退回到圖書館內。

    “是他要殺我在先，我隻是出於自衛才……”

    而且我隻是個女孩子啊，怎可能知道輕輕一擊就能把他打倒？要知道穆巷看起來可比我結實多了！

    “穆巷！穆巷同學？你還好嗎？”

    來的人沒有和我接著理論，而是半跪在穆巷身邊，反而令我感到驚訝的是，原以為會是閆勝或是楚向少，沒想到這人竟然是陸近。

    陸近他……應該壓根不怎認識穆巷吧，難道說他還有這種正義感嗎？以前走在他和冬年後麵的時候我從沒看出來過他是這樣的人啊……

    我快速地眨著眼睛，十根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呆愣地站在一旁，腳邊是沾著血的棒球棍。

    陸近看起來有些無從下手，像對待瓷器一樣輕輕推了推穆巷的肩膀，又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脖頸，麵上帶著我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