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勝】
我回到了低一些的樓層,證實了那個女孩說的“坍塌”。樓層越低,裂縫就越是明顯,這是我在外麵的世界從未見過的景象,整個空間搖搖欲墜,光是踏上去,就隨時都會像支撐不住的紙牌一樣碎裂。
我一個人雙手插著兜,背靠著沒多結實的牆壁,低著頭倚靠在走廊上思考了一些有的沒的。
我伸出手,看著自己還沾著鮮血的手,殺死一個生命的怪異感覺仍然保留著。說實話那時我並沒有太多的實感,感覺比起在殺人,更像是在毀滅一具物件,就像小混混在街邊搞點破壞什的。
除了溫度,我感受不到毀滅一個人和毀滅一件東西之間的區別,哪怕溫熱的血就濺在我臉上。
我不喜歡複雜化任何直觀簡單的事情,為了活命我做了正確的事情,而且那個女孩再也不會講出什惹人生氣的話了,既然這樣我就不會有什自我懷疑,我一向對自己都很包容。
話說回來,從上次看到那幾張照片以後,我不止一次想起那個臉上有繃帶的女的。她有點像我還小的時候,小區和我一起打籃球的一個女生,可那個女生常年都剪短頭發,臉也不長那樣。
挺怪異的,我記得我根本沒見過她,但為什會有一種熟悉感?而且不是一般的那種,而是……絕對不應該會忘記的那種熟悉感。
看著像碎紙一樣的空間,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以前活過的每一個時刻都不如這一刻值得來上一根煙,我會把這些多餘的情感,怪異的感受,統統吸進肺,然後再一並吐出來,永遠地留在這。
該死,哪怕為了能趕緊抽上這口煙,我也得從這鬼地方出去。
我想到這兒,我決定動身離開這個隨時都可能消失不見的危險地帶。也就是在這條路上,我聽見了坍塌和裂縫咯吱作響的聲音,並且越來越清晰,直到我意識到這是又一次悲鳴降臨的征兆。
沒想過會來的這快。
我不知道這次到底是自然發生的,還是誰的死亡觸發的,隻知道一個勁在心底默念千萬別是我,無論如何不能功虧一簣。
好在悲鳴很快就停下來了,而且沒有選中我。看來是別的某人遭殃了。
這催促我不能再花時間閑逛了,算上剛剛那次悲鳴,剩下的活人隻有四個了,正好是2的一倍,我必須親手保證活下去的人有我自己。
這雙手什都做的到,我捏緊了拳頭告訴自己。不管下一個出現在我麵前的人是誰,我都決定要把這人幹掉。
所以哪怕我知道順著拖拽椅子的聲音重新回到這間教室,有極大的可能會遇上誰,我也沒有另外做出其它選擇。
我在心底打著節拍,沒有故意壓低腳步的聲音,希望那個人在聽到後能至少跑上一段距離。但是沒有,他一直在教室推拉著桌椅,路過地麵發出巨大的聲響。
他在做什?布置陷阱?處理屍體?為什要發出這大的動靜?
這一切在我推開那扇門時也沒能得到解答。
楚向少站在他哥哥原本待過的教室的正中央,胳膊上掛著幾圈不知從哪找到的繩子,麵前是疊高在桌子上的椅子。
“……閆勝?!你還活著啊!”
他似乎很驚訝會看見我,眼神甚至還寫著一絲驚喜,緊接著又低頭看了看他自己,連忙把繩子取下來,藏到身後去了。
“怎?你失望了?”
我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沒有看見其它明顯的凶器,雖然不知道他拿著一捆繩子在這是想布置怎樣的陷阱,但至少現在還沒布置完。
遺憾,再也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都是你處在這危險的情景還不知道保護自己行蹤的錯。
“有一點吧!”他聽我這說,表情又變得生氣了一點,叉著腰說,“小巷呢?小巷還活著嗎?”
“我怎知道?”我聳了聳肩。
“那好吧,”他放鬆了動作,朝我走過來,“我剛剛又回來這個教室找了一遍,你知道我發現了什嗎?其實我一直很好奇,明明同時我們這多人消失了,真的沒人來找我們嗎?尤其還是死在這的——”
他一邊走,我邊把刀從口袋拿出來,伸直了手臂,他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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