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澤隨手清理出的“石桌子”，竟然就是佟斯文苦苦尋找一整天的丟失放射源！

    老胡自豪地拍拍胸脯，“我就說我哥藏東西的地方在這！”

    火星小鎮景區之所以叫火星小鎮，就是因為這是地球上最像火星的地方。因為幹旱而寸草不生的堅硬土壤，淩亂的碎石，毫無人類痕跡。如果說白天這湛藍的天空還能讓人找到“家的感覺”的話，那夜的漆黑就把這最後一絲溫馨從人腦海中抹去了。

    仿佛沒有大氣層，隻有腳下的岩石，並且，真的隻有岩石。

    而銀白的雪給這種岩石平添了異域特色。

    佟斯文幾乎以為自己穿越了。

    四人搬來四塊石頭，正好圍坐在放射源箱子的四條邊。

    葉澤的袋子裝滿了年貨，是他妻子特意送過來的。不過妻子之後立刻就坐火車離開了，她還要回家和老人孩子團聚。

    隻有葉澤孤寡地在天文台過年。

    餘子軒挑出一袋瓜子，嚐了一顆，驚喜道：“話梅味！”

    童年的味道。

    佟斯文率先拆開一袋無骨雞腳。

    笑話，真男人誰嗑瓜子啊，都是大口吃肉。

    老胡最初還有些拘謹，等熟悉了這些文縐縐的教授學者，加上肚灌了點小酒，話閘子就再也合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都是年輕有為，哪像我們那個時候，讀書也不好好讀，現在隻能給人搬磚為生。好不容易日子過得好一點，又攤上了外星人，沒準又要和外星人打仗！”

    佟斯文知道老胡指的是冥王號。

    這在公眾眼早已不是什秘密。

    “我看網上有人說，這次的外星人是什‘高級文明’，一炮能把地球全轟散！我是不信外星人這快就能打過來，但人總要為子孫後代想出路吧？不能絕後是不是？所以國家說要增加科研經費，消減民生支出，咱也沒啥怨言。

    就怕咱這些人的血汗錢，最後都讓那群畜生貪下來！我看網上好多人說，有錢人要自己造宇宙飛船，要移民月球，移民火星，隻把他們的子女送上去，隻有他們自己獨活！”

    老胡越說越氣憤，忍不住悶了一大口酒。

    佟斯文有些驚訝，X計劃的參與人員都隻是按部就班的研究，他不經常關注網絡，竟不知道外界已經出現了逃離地球的想法。

    葉澤隨意擺擺手，語出驚人：“老胡，外星人要真想滅地球人，移民火星哪夠，還不是一炮的事。”

    老胡仔細想想，覺得也對，瞬間消了氣。

    餘子軒一邊嗑瓜子，一邊望著天空，仿佛能透過雲層看到太空中的冥王號，“你們覺得，外星人一定是來毀滅人類的嗎？如果他們隻想和人類做點交易，或者單純隻是路過呢？”

    “那不可能！”老胡道，“你們都太年輕，太天真！能用搶的，幹嘛用買的？和平，不是善良換來的，是真刀真槍打出來的！別人開一炮就能欺負你，還會和你說好話嗎？”

    葉澤卻笑了，“我倒是覺得有這個可能。老胡，你說的對人類而言完全正確，地球就這大，誰有能力搶到更多資源，誰就能過得更好。但是對外星文明，我們不能簡單用人類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去推測。

    說得簡單點，如果外星文明是植物進化來的呢？他們把我們看做幫他們授粉的動物，來找我們隻是因為想繁殖下一代。

    或者外星文明是藝術家，來地球隻是想收集李白的詩和梵高的畫。”

    老胡聽得似懂非懂，“那也不能賭外星人都是好的，萬一他們和人一樣，咱不就玩完了嘛！”

    “你說得對，所以才有X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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