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的私人飛機很快回到冷湖。

    佟斯文依然還在回味，剛才在會場外，沈成身邊圍的記者明顯比他多得多，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對自己成為發言人的事心知肚明。

    這會兒，他透露的關於C計劃的信息在網上已經有幾十萬熱度了。

    所以，為什隻有我受傷？

    佟斯文衝進魏教授辦公室，“我要加薪！”

    辦公室空無一人……

    葉澤剛好路過，無意間瞥見魏教授辦公室的門開著，本著謹防小偷的心理，他一進門，就看見佟斯文坐在魏教授的椅子上，正低頭捧著手機刷得起勁。

    “佟斯文！”

    佟斯文不情不願地抬起頭，他從葉副教授這聲稱呼中聽出三分驚訝，三分鄙視，還有一分惱羞成怒……

    “你怎在老魏這偷懶？”葉澤語氣古怪。

    “我找魏教授有事！”佟斯文義正嚴詞。

    沒想到葉澤卻露出理解的表情，情緒也緩和下來：“你是想找老魏，讓他撤銷你的官方發言人身份？”

    佟斯文驚呆了：“你怎知道我是發言人？”

    共事這久，他對葉澤的生活了如指掌，這人是個狂熱科研分子，對國家大事從來都不關心，更沒見他看過新聞。自己被宣布為官方發言人是上午開會時，飛回冷湖立刻就跑來找魏教授，這才剛過午飯時間，葉澤是怎知道這件事的？

    葉澤答的很坦然：“是我推薦你的。不過老魏去開會還沒回來，你怎在這，難道你沒去開會？”

    佟斯文覺得自己好像膝蓋平白中了一箭：“為什推薦我？”

    既不懂天文地理，也不懂量子超弦……他和這群研究人員唯一相同的地方，恐怕隻有高中時同樣選了理科吧？

    “因為我們其他人都很忙。”葉澤道。

    “……”

    佟斯文無言以對。

    “而且，現在X計劃太空戰艦的整體構想，以及未來需要攻克的技術方向，都是你提出的。對於一個需要保密的計劃，我認為讓你這種既懂又完全不懂的人去最合適。”

    那我到底是懂還是不懂啊？

    佟斯文默默腹誹。

    不過葉澤的話又讓他想到X計劃開會那天，那天的自己到底說了些什，他現在倒是一點也記不得了，隻記得似乎裝得太過成功，讓其他人對自己異常崇拜。記憶遙遠又模糊，有種喝醉酒斷片的感覺。

    如果那天他真的喝醉了，那可真是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奇怪，找了什麻煩？怎完全想不起來？

    佟斯文狠狠打了個哆嗦，索性把這種奇怪的既視感拋到腦後。

    有葉澤在門口盯著，他也不好繼續在領導辦公室摸魚，隻能問清魏教授回來的時間，繼續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唾沫橫飛地奮戰。

    其他人都很忙？他也很忙好不好！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餘子軒又出現在他的車旁邊，“嗨！”

    佟斯文左右張望：“你的自行車呢？”

    餘子軒見他開車，立刻坐進副駕駛，“有你載我上下班，我還要啥自行車啊。”

    佟斯文：“……”

    這個信誓旦旦說自己馬上會找房子住的人，現在依然賴在自家沙發上，睡得那叫一個舒服。

    佟斯文載著餘子軒再次來到夜雲所在的荒地，依舊不抱希望地換上防護服，隨手打開放射源箱子的開關，坐在車上望著天空發呆。

    此時夕陽正盛，天空呈現出鮮豔的橘紅，陽光給高空的寥寥數朵積雲勾勒出金色的輪廓，卻又看不穿灰沉沉的雲心。

    自從哈勃望遠鏡接替冷湖的工作後，天文台的夜間觀測就回到日常，王陽文和一眾實習生在那忙畢業論文的事，總算沒有佟斯文的夜班了。

    餘子軒不知道從哪變出一小瓶快樂水，“斯文，喝嗎？”

    “你喝過嗎？”

    “……我要怎樣回答你才肯喝？”

    佟斯文扭頭看見空了一半的汽水瓶，“怎樣回答我都不會喝。”

    餘子軒沉默了一會，突然道：“我覺得老胡說得對，人類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外星人的善良上。沒準咱倆真的隻剩一年可活，既然如此，為什不做點真正有意義的事？”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