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斯文立刻從椅子上蹦起來，“葉副教授！”

    這一下，他蹦得實在有點急。夜雲的宇航服本就滑不溜手，這下直接從他手中滑了出去，徑直穿過葉澤的辦公桌，一路滾到葉澤腳邊。

    “……”

    葉澤瞪大雙眼。

    眼前的橢球形物體單從外觀上看，便足以讓人瞠目結舌。這種獨特的光線反射效果，他從沒見過。而佟斯文還像抱著孩子一樣抱著這東西，更讓他有種難以言明的違和感。

    “這是什？”葉澤問。

    佟斯文關上門，小聲道：“這是外星人！”

    他不確定把夜雲的存在告訴葉澤是對是錯。不過，與其多想，不如多做，做錯再說！

    葉澤其人是個外星人狂熱愛好者，這點從他第一個提出冥王號是外星飛船的猜想便可見一斑。此時聽到佟斯文說這東西是外星人，本著寧可錯認千萬不肯放過一個的原則，他立刻表現出濃厚的興趣：“說來聽聽！”

    即將奔四的老男人，臉上竟然浮現出小孩兒看玩具那樣期待的表情。

    佟斯文對此情景絲毫不意外，當即把自己發現夜雲，翻譯夜雲的語言，以及當下遇到的疑惑和盤托出。隻是省略了和放射源相關的細節，這個可不興說。

    “你是說，你現在和夜雲交流，本質上是在直接讀取她的思想，而你不想這樣？”葉澤總結道。

    佟斯文點頭。

    葉澤早已撿起腳邊的夜雲蛋，對這光滑的觸感愛不釋手，要不是佟斯文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很有種盤了這個橢球的衝動。

    哪還有半點對外星人應有的敬畏和恐懼？

    畢竟，從佟斯文的敘述中，他感覺不到半點來自夜雲的惡意。

    “你覺得，直接讀取思想不好嗎？”葉澤突然反問道。

    佟斯文一愣，瞬間又想到那部改變他整個宇宙觀的科幻小說《三體》。

    如果人類真的能夠直接讀取外星人的思想，那兩個種族之間將不會存在任何秘密。不再有欺騙，不再有隱瞞，不再有出爾反爾。往小的說，人類可以在戰爭中毫不費力得知敵方的任何動向，往大的說，人類甚至可以直接得到對方的完整科技！

    最關鍵的是，這種“讀心術”能力隻有人類對外星人才有，是單方麵的。

    夜雲並沒辦法讀佟斯文的心。

    既然如此，這是一件好事才對，為什要幫夜雲隱藏想法呢？

    佟斯文突然開始自我懷疑。

    葉澤沒等到佟斯文的答案，卻出乎意料地沒有深究，反而一本正經的和他探討起這一現象的原理：“聲音的本質是振動，這一點不會變。你能從宇航服上聽到夜雲的心聲，說明夜雲的思想可以通過某種方式轉化為空氣的振動。

    而你聽不到夜雲真正說話的聲音，這一點不難解釋。人耳隻能接收一定頻率的聲音，且不說夜雲的種族是不是用引力波等等其他方法交流的，即使她說的是超聲波，你也一樣聽不到。”

    葉澤不愧是小有成就的研究員，邏輯嚴謹，佟斯文聽完他的解釋，不禁感歎確實有道理。

    “那怎樣才能阻止夜雲發出聲音？”他問。

    葉澤玩味地看著他：“你偷偷過來告訴我這件事，看樣子是不打算把夜雲上交給國家了？”

    佟斯文被毫不留情地拆穿，卻也不尷尬：“對。”

    “我確實有阻止夜雲發出聲音的辦法，不過……”葉澤開始提條件，“我要每天對夜雲研究一小時。”

    真黑啊！佟斯文棋逢對手，嘴上也不含糊：“每星期一小時！”

    “每星期六小時！”

    “每兩天半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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