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車在公路上飛馳，絲毫沒有注意到，本應跟上來的黑車並沒有跟上。

    快要開上山時，秦誠突然一個轉向，竟然悶頭往路旁的亂石堆衝過去。但還沒顛簸多久，車又再次平穩下來。

    佟斯文悄悄瞥了眼窗外，發現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條不顯眼的泥土路。這種純用泥土墊出的路一旦下雨，肯定會被來往的車輛壓得凹凸不平，坑坑窪窪，但冷湖這邊不經常下雨，路也保存的十分完好，單純看路的狀態，完全看不出它是什時候建好的。

    開上這條路後，秦誠遠沒有之前那樣警惕。他整個人靠在座椅上，又繼續之前的話題：“你的提議不錯，現在局勢嚴峻，人手嚴重不足，也許和黃沙會合作是條路。正好我今天有空，你把黃沙會首領的號碼給我，我自己去聯絡。等核實了你的身份，我秦誠立刻放人。”

    黃沙會首領的號碼？

    哪有被人綁架還反過來去要別人號碼的？

    我怎就沒想到呢！

    佟斯文悔不當初，但謊言已經出口，再想收回倒是沒那容易。要是直接給個假號碼，等秦誠發現，自己還不是死路一條？眼看秦誠就要開始懷疑自己的話，他急中生智道：“不行！我大哥的號碼不能給你。”

    “為什？”秦誠很詫異。

    “因為……你等級不夠！”

    聞言，秦誠的表情十分精彩。他的身份說是綠洲教會的第三首席，上麵還有兩人，其實那兩人一個是隻出錢不出力的傻瓜金主，另一個隻負責教會在普通人群中的宣傳和後勤工作。若要說對外交涉，他秦誠絕對是最有話語權的。

    佟斯文果然是這個借口：“你隻是第三首席，我大哥那是黃沙會獨一無二的首領，怎能自降身價跟你談？”

    秦誠那個無語啊，若真是和黃沙會合作，他明麵上也不能不把金主的麵子當回事。這下，居然真被佟斯文噎到了。

    他隻好又道：“你把你大哥號碼給我，我會交給首席去聯係。”

    佟斯文百般不願：“你是說第一首席？”

    “當然，第一首席。”

    “。你說是這說，我怎保證你不是意圖謀反？要是你先聯係我大哥，攪黃這次合作，然後又殺掉我死無對證，怎辦？”

    “……”

    我意圖謀反？反誰？反我自己嗎？

    秦誠心有苦說不出，這時候，他倒是有幾分相信佟斯文口中的黃沙會是真實存在的了。這種說話高高在上的口氣，大哥就是天，大哥至高無上的想法，確實是這種人獨有的特征。

    和打工人不一樣，打工人罵的就是老板，可像黃沙會這種因同一個目的聚集在一起的人，他們的首領必然有獨特的人格魅力，能讓手下人閉眼吹噓。

    秦誠這想倒真是瞎貓撞了死耗子，黃沙會的那群人行事風格真是如此不假。

    佟斯文也沒想到自己胡扯的話正中對方下懷，隻知道自己目前來看是不會死了，終於鬆了口氣。

    在詭異的平衡中，白車沿路不斷朝山穀逼近。

    與此同時，黑車的處境卻不那樂觀。

    在被佟斯文操縱著完成了奇跡般的漂移大回旋之後，這輛車的車胎不堪重負，終於爆掉。這件事隻有餘子軒和佟斯文知道。秦誠追上來的時候也沒多想，隻當他們下車小便，被自己抓個正著，於是離開的時候當然吩咐手下連黑車一起開走。

    餘子軒被人拿刀指著，嚇得半死，自然什都沒提醒。

    綠洲教會的人也是老司機，剛一上手，就意識到這車胎爆了，而且還是兩個輪子一起爆，一個左前輪，一個右後輪。但他車技不凡，一時間腦子短路，竟然沒和秦誠聯係，打算就這樣把爆胎的車小心點開回去。

    黑車就這樣又往前挪動了幾十米。

    然後，綠洲教會的老司機就錯失了最後和秦誠聯係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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