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的效率很高，說走就走，他側過身示意二人跟他出門，絲毫不顧楚夢還穿著睡衣，隻是緊盯著佟斯文。

    佟斯文為難地看向楚夢。

    “我沒問題。”楚夢笑笑，率先朝房間外走，“不過你最好帶上她。”

    佟斯文順著她的目光，看到床邊的夜雲。

    把夜雲單獨留在這確實不安全，佟斯文沒有猶豫，在征得李先生同意後，他拉上行李箱一起走。

    兩人來到屋子外麵的大洞內，發現這的“保安”有的站著，有的跪著，身上大都有傷，整個空間充滿了濃重的血腥味。在昏暗的燈光下，血液看不清楚，但能感覺到腳下濕漉漉的地麵。

    也不知楚夢從哪招募了這些人，他們即使被人用槍指著，性命堪憂，也依然不忘記自己的職責。沒人報警，也沒人叫救護車，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緊盯著敵人，身體隨時蓄勢待發，準備和對方拚命。

    佟斯文感到胃一陣翻江倒海，這還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這多血。

    兩人從人群中經過，一個看起來沒受傷的“保安”看到他們，目光變得凶狠起來。就在李先生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突然猛撲向前，手中的刀光閃過，竟是要直接對李先生動手！

    佟斯文跟在後麵，還沒反應過來，就聽接連兩聲槍響！

    李先生的手下開槍了，子彈打中那個撲過去的保安，巨大的衝擊力直接把他打得向後一踉蹌，跪倒在李先生身旁。他強忍疼痛抬起頭，竟然還想抱住李先生的腿！

    “阿武！”楚夢喊出他的名字。

    保安看向她，楚夢搖搖頭，對他道：“保護好餘子軒。”

    保安聞言點點頭。

    他已經明白，大小姐要隻身犯險，雖然不願，但他隻會遵守大小姐的命令，從無異議。

    局麵再次穩定下來，佟斯文和楚夢跟著李先生上了他的車，兩人坐在後座，李先生在副駕駛。隨著車燈亮起，李先生的三輛車從來時的隧道緩緩離開，佟斯文再次感到耳朵有些不適應，恍惚中，他們回到地麵。

    “你打算怎去首都電視台？”楚夢問李先生。

    李先生沒有接話，他沒有說話的必要。從現在開始，才是他最需要專注的時候。

    在他的示意下，三輛車關掉車燈，在漆黑的夜晚從馬路上疾馳而去。

    佟斯文先是受到血腥味的刺激，又坐上車顛簸，聞著汽油的味道，他感覺自己渾身發冷，有種暈車的感覺。不是嘔吐的那種暈車，而是暈在車上的那種暈車。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看向窗外，這才感覺到違和。

    冷湖鎮是個很安靜的地方，即使後來X計劃開始後，這的夜晚也非常平和。由於工作原因，他偶爾會在淩晨開車回來，那時的馬路上從沒有一輛車。可是現在，路還是那些路，路上的車卻異常多，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比起白日也不遑多讓。

    由於夜間的紅綠燈不工作，隻是亮黃燈，路上這些車輛總是瘋狂地按喇叭，行人和司機罵罵咧咧的聲音，在夜色異常清晰。

    沒有紀律的交通顯然充滿危險，還沒走出冷湖鎮，佟斯文就發現了好多個人影。他們獨自躺在馬路上，一動不動，有些還能明顯看到支離破碎的肢體，就在離人不遠的地方。

    他們是在車禍中死亡的人，有些可能當時沒死，但在無人看管的情況下，也慢慢咽了氣。

    這種末日般的景象，佟斯文以前真的隻在電影看過。

    世界怎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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