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傍晚,風離禦自蒙蒙細雨之中策馬而來。
尚未全黑,隻一味暗沉,皇帳之中,煙落已是早早點上了蠟燭,一雙紅燭如雙如對,明媚如情人含情相視的剪水雙瞳,幽幽跳動著。
他甫一踏入皇帳之中,她已是溫然迎上,微微一笑,便伸手替他解下肩處的黑錦披風,仿若等候自己丈夫回家的妻子一般。輕輕推一推他的手臂,低語如呢喃,“禦,前線軍情如何?情況好不好?”
他一臂勾過她,話語裹在綿密如雨的親吻,清涼如同此刻帳外雨,“一切都很順利,你不要擔心。”愈吻愈是動情,他逐漸加深了這個吻。
她羞怯閃躲著,臉已是飛上石榴色,瞬間漲得通紅,低啞著聲道:“禦,還亮著呢,你別這樣。”愈聲音愈是低了下去,到最後,已是低不可聞。
她這樣的神情,脈脈的嬌靨,含羞的風情,令他的心中極是愜意。隻邪肆一笑,他輕輕咬著她巧玲瓏的耳垂,低聲曖昧道:“那你的意思是,要等晚上了?”
一縷滾燙的緋紅倏地竄至耳根,幾乎要焚燒起來,她尷尬地嬌嗔道:“你胡些什呢,我才不是那個意思。”
今日的他穿一襲黑色滾雀金邊錦袍,低頭突然瞥見他的袖口似不甚勾破一處,拉過他的手,她微微蹙眉,忙問道:“怎了,你怎的這般不心,好好的袍子勾破了這樣一處,手有沒有受傷?”
他背過身去,徐徐脫下外衣,隨手扯過一件家常的淡青色袍子穿了,回眸淺笑道:“沒事。許是今日去山穀親視地形時,不甚被灌木荊棘叢勾破了。一件衣裳而已,不值什。”
煙落隻抱著他的黑色錦袍,站立著,仔細翻了翻袖口,頗為心疼道:“這樣好的一件雀金袍子,價值千金呢。我先替你縫一下罷,看看還能不能補好。”
坐回軟榻邊,挑了一盞燭火放在床榻邊的案幾之上,她取出針簪,自他黑袍袖口反抽出一縷雀金絲線,繞了一繞再穿進去,照著原先的六和鳳尾雲紋,挑起針腳仔細縫了起來。
帳外的漸漸黑了,襯得室內燭火益發顯得清亮起來,將她凝首認真的影子長長拖曳至青綠色的帳壁之上,更添一抹溫馨之意。
風離禦挨著她的身側徐徐坐下,隻看著她一針一線的縫著,那樣細密的針腳,用的尚且是衣裳原來的絲線,縫過之處,再也瞧不出一絲一毫破損的痕跡,吻合得衣無縫,仿若生就是這樣一般。
如此精湛的繡針之術,她的女紅,比宮中織錦局的掌製宮女都要遠遠勝出數倍,她是如此的心靈手巧,教人欣賞。她的亂針繡法,她的雙麵繡,她的微型刺繡,他都一一見識過,無一不令他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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