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朦朧亮了。

    一縷陽光刺破地平線射來，照在雪鳶的臉上。

    她睫毛顫了顫，睜開，發現自己側躺在地上，用力翻了個身，試著爬起來，驀然背上傳來一道重力，她一下子又貼回地麵。

    “~”

    一聲冷笑伴隨著血液湧出她的喉嚨，即使不看，她也知道身旁那人是誰，“把本宮踩在腳下，你現在應該相當得意了。”

    季顏嗤了一聲，從地上拎起她，麵對麵相視。

    兩人皆是一身傷痕，狼狽不堪。

    雪鳶臉色極白，口上染了鮮血又顯得極紅，紅與白的強烈衝撞，使得她看上去紙人一般毫無生氣。

    季顏則是麵向朝陽，容光煥發，生機勃勃。

    “你真可憐。”季顏道。

    “本宮可憐？哈哈哈……”雪鳶偏偏獰著笑容，執迷不悟，“殊不知，本宮認為你更可憐。你以為本宮敗了，你便贏了？不，好戲才剛剛開始。”

    “陰謀詭計是見不得光的，我會活下去。而你馬上就要死了，孤零零的死，死無葬身之地。這種淒涼下場，還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季顏拖著雪鳶，朝著深淵走去。

    “你以為你能得意很久嗎？”臨近深淵，雪鳶忽然猙獰吼道：“你不過是個替代物，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短暫的，等他膩了你，等他找到了他的月，他一定會拋棄你！是的，他會拋棄你……他是那樣的無情，對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是那般的不屑一顧！你的下場會和我一樣……不，你會連我都不如！”

    “就算真有那樣一天，你也沒機會看到了，而且……”季顏腳步一頓，停在深淵旁邊，聲若歎息，“你怎知，我不是他的月？”

    “你……”雪鳶剛要笑她癡心妄想，然而這時，她的目光忽然越過她，看向她身後，滿眼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