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那一身黑袍的獨臂人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出了這個名字,“我找了你整整三十三年!”
“你……”楊戩試圖問他是誰。
沉香卻已先行搶話。“黑袍!你以為拿住他,我就能受你要挾?可笑!”
這獨臂人的紫玉杖忽然幻出千道杖影,簌簌之聲不絕,他沉聲道:“楊戩,我的杖法已經大成,但你的承諾呢?當年你斷我一臂之後,曾應允過我再次一戰的機會呢?”
楊戩眼底恍然,不由應道:“我……”
“楊戩,又是你!這果然是你惹來的罪孽!”沉香氣急叫道。
獨臂人這才抬眼一瞥沉香,然後便又向楊戩嘲諷道:“你就是為了他們把自己搞成現在這樣?愚蠢!”
“他……”
沉香被獨臂人那輕蔑的一眼瞧地心頭火起,當下一斧子拍暈了老者,大聲叫囂:“黑袍!你以為拉來了楊戩我就會怕你?楊戩也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有種的,你們一起上吧!今日,我們新仇舊賬一並清算!”
“楊戩,我找了你三十三年,你今天必須給我個交代!你自己說過的話,就一定要履行。”
“好……”
“黑袍,你傷我爹爹,毀我一目,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楊戩,你讓我母子分離……”
——能不能讓我說句話?求求了!
“夠了!”楊戩忍無可忍地一聲暴喝,終於打斷了自說自話的所有人。他這一聲氣怒至極,堪稱聲震殿庭,不僅沉香與獨臂人臉上一陣空白,就連伏在地上的鶴與哮天犬都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趁著這片刻安靜,楊戩抓緊時機轉向獨臂人,不悅道:“你曾答應我,在勝我之前,縱然斧鉞臨身,也決不動我三妹一根指頭!為何反口覆舌?”
哪知獨臂人卻並無羞愧,反而一字字地道:“是,我是答應過你不動你三妹。”頓了頓,又補上一句。“隻是你三妹。”
沉香:我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楊戩也是一噎。片刻後,他緩過一口氣,輕聲道:“擇日不如撞日,你要報仇,現在就可以出手了。”
獨臂人這才鬆開楊戩,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輕輕搖頭。“你功法已廢!我黑袍不是你們這種不仁不義的所謂神仙,我不殺手無縛雞之力之人。”
楊戩一步步地走向花園中央,正色回道:“我功法究竟廢沒廢,交手了你就會知道。”
“主人!”哮天犬急忙叫了一聲。
“退下!”楊戩疾言厲色地一聲斷喝。
哮天犬埋頭嗚咽一聲,立時不敢吭聲。
“楊戩!”沉香又上前來叫囂。
“你也退下!”
哪知楊戩冷眼一掃,這骨子的血脈壓製即刻令沉香本能地止住了腳步。
楊戩這才側首向黑袍人一笑,然後,輕輕招了招手。
這一笑燦爛至極卻也嘲諷至極,黑袍隻覺頭腦一熱,整個人已如一隻黑雕一般向楊戩猛撲了過去。
楊戩雙手已廢,法力衰竭,再不能反擊,隻能憑借自己數千年臨陣禦敵積累的戰鬥本能和靈活的身法一步步地退向花園深處。
然後,花園之中無端端地一陣風起,花瓣飄落,大霧掩來,黑袍竟已不覺迷途。他急忙緊握手中紫玉杖,無措地四下轉了一圈,眼前隻見一片濃霧撥不開的無邊曠野,就連原本籠罩在他杖風之下的楊戩也已不見了蹤跡。
“楊戩!你好卑鄙!你明明承諾過,不用法器,憑武道一戰!”
“是,我是承諾過。”楊戩清冷的嗓音自濃霧深處傳來,分明那樣遙遠,卻每個字都無比準確地傳入了黑袍的耳中。“所以這不是法器,而是陣法。陣名:山河社稷!”
封神一戰,女媧曾將她的壓箱底法寶山河社稷圖借給楊戩。封神結束後,楊戩雖歸還法寶,但以他的性子,又怎可能什都沒做呢?當年的法寶雖已歸還,但法寶的奧秘楊戩卻早已參透。如今他雖法力難複,但設計一個類似山河社稷圖作用的陣法卻仍遊刃有餘。
玉帝將楊戩自竹屋放出扔進這真君神殿,楊戩便知道:客似雲來的日子應該不遠了。哮天犬擔憂有人趁機尋仇,每日忐忑不安。可楊戩又豈是坐以待斃的性子?這山河社稷陣還隻是第一關。
濃霧深處,楊戩扶著一株桃花樹,撫胸悶咳了兩聲。黑袍功法大成,招式淩厲。楊戩雖未受傷,但內腑卻已被黑袍的杖風激地極為不適。隻見他又喘了兩下,方才擦幹汗水,自生門走了出去。
一出來,楊戩就隻看到哮天犬正眼巴巴守著花園。楊戩眉頭一擰,忙問:“沉香呢?”
“進去了。”哮天犬哭喪著臉答話,“迷霧一起,他就進去了。”
“你怎不攔著他?”楊戩登時急了。
“我哪攔得住啊,主人!”哮天犬也委屈極了。
楊戩難以置信地長歎一聲,一扭頭,又奔入陣中。才跑進去沒一會,他就看到黑袍將一隻造型古樸的鏡子塞入懷中,然後,狠狠一腳踩在沉香的背心上。
沉香悶哼一聲,嘴角即刻滲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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