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形溫度計顯示。
目前車內的溫度是9℃。
但此時此刻。
易東卻有種怪異的感覺。
仿佛自己正赤身站在零下20℃的風雪中。
當白小秋的聲音響起。
他和白水仙同時變色,扭頭望去。
便看見白小秋陰森森的目光迎了上來。
車內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
三個人就這大眼瞪小眼,沒人說話。
最終,也無人打破沉默。
易東麵無表情的重新躺下。
白水仙穿上衣服回到了駕駛座,臉上的表情很耐人尋味。
白小秋又閉上了眼睛。
易東不知道這對姐妹是否真的能夠睡著,他自己肯定是睡不著的。
作為出生在殺手世家的孩子。
他四歲就開始接受訓練。
直到十歲前,六年父親隻教會了他一件事。
那就是對於危險的嗅覺。
而在這對姐妹身上。
易東感受到了一種莫大的危機感。
那種感覺,很怪,但又很真實。
……
秋季。
是這個時代黑夜最漫長的時節。
早上十點,天際終於有了一些灰蒙蒙的光亮。
裝甲車突然啟動,緩緩的向前方行駛。
發動機的轟鳴聲與暴風的聲音混淆在一起,像永不停息的末日號角,為毀滅的世界,演奏著葬歌。
易東從睡袋爬起來,靠在一摞紙箱上。
開車的是白水仙,看起來操作很熟練,應該是開過類似的裝甲車。
白小秋坐在副駕駛上百無聊賴的看一本災變前的雜誌,嘴吃著巧克力。
她好像很愛吃巧克力。
雜誌不知道她是從哪弄來的,或許是從諸多食物箱子翻出來的吧。
易東摸摸鼻子。
連司機的功能都被剝奪。
怎感覺自己在這輛車上,有些多餘了呢?
“你醒了?”
白小秋抬頭看了他一眼,問了句又低下頭看雜誌。
“恩。”
易東應道,微不可查的眨了一下眼睛。
剛才白小秋看過來的瞬間,他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她的黑眼圈很嚴重,眼睛的血絲比昨天又增加了一些。
很顯然,她依舊一夜未眠。
他又看向白水仙。
白水仙認真的開著車,並沒有回頭交談的意思。
她們……
突然變得這和諧?
易東若有所思,他昨晚自從白水仙上車後,就一直沒睡,而是躺在睡袋時刻警惕著。
他可以確定這對姐妹花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的交流。
即便是白水仙突然啟動駕駛裝甲車,也沒人說過話。
有些怪啊……
易東搖搖頭,站起身從背後的紙箱拿了兩罐啤酒和一塊麵包。
吃了兩口,他皺眉,從懷掏出指南針。
指針指向了西北。
而西月要塞,在西南。
他冷聲道:“你是不是開錯方向了?”
“沒有。”
白水仙淡淡的回應,語氣也有些清冷,沒有了昨晚那種嬌媚的味道。
“西月要塞在西南邊,你正在往西北開。”易東直接拆穿,說完他看了一眼白小秋。
頓時,他更迷糊了。
白小秋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正認真的看著手的雜誌,甚至沒有抬頭。
白水仙說道:“沒錯啊,我又不回西月要塞。”
“但這輛車不屬於你。”
易東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
“然後呢?”
白水仙回頭笑了一下,她笑起來很好看,那張臉給人非常驚豔的感覺。上身隻穿著一件V領的保暖衣,雪白的肌膚在昏黃的製熱器燈光下竟有些晃人眼。
易東冷笑,往前走了兩步,伸出手就要拔下車鑰匙。
但下一刻。
他臉色大變。
因為。
當他的手即將觸摸到鑰匙的那,竟然再也無法寸進。
就仿佛。
有一層透明的無形隔膜將他的手阻隔在外。
易東悚然,猛地扭頭看向白水仙:“你,是變異人?”
白水仙嘴角浮上一抹笑容,道:“這個世界有很多秘密,你所能了解的僅限於你自身的認知。但你無法認知的東西,比比皆是。無數人痛恨這個末日的時代,可他們永遠不知道,對有些人而言,這卻是最美好的時代。”
最美好的時代?
易東沉思。
最後他歎息一聲,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拿起啤酒喝了兩口。
白水仙僅僅是顯示的這一手,便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剛才那一瞬間,他幾乎要動手了,匕首就在他的袖口,一抖就可以割開白水仙的喉嚨。
這個動作,他練習過無數遍,他相信麵對任何高深的對手,他都不會失手。
可如果對方是變異人,那就不好說了。
“看吧!現在知道誰才是那個滿嘴謊話的人了吧?昨晚嘴喊著東哥,不要臉的往你的睡袋鑽,還誘惑你殺掉我。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
白小秋在邊上嘲諷。
易東懶得理她,說得好像你是什好人一樣!
他從側窗往外看了一眼。
今天風還是很大,剛停了一天的雪,又開始下起來了,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這樣的天氣,走在曠野中幾乎等於找死。
他在心暗自決定,等到下一個城市就找機會單獨把車開走,離這兩姐妹遠遠的。
“我能知道你準備去哪嗎?”
易東問道。
“彭城。”白水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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