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他們繼續往前,每到路口,姑娘都告訴他該轉向何方。皖生照她的開,果然,隻轉過兩個岔口,他就駛出了迷惑人的鄉野,開上了大路。大路兩旁都是茂密的樹林,夜空皓月明朗,把路照得很清晰,景色十分美麗,而且路上空蕩蕩的,一輛車也沒有,隨便皖生把車開到多快。
這一路上,皖生仔細再看這姑娘,也不覺得她可怕了,她看上去和平常的女孩一樣,沒什異常的。他們一路聊著,也漸漸地融洽了起來。
皖生問她:“你叫什名字?”
“路人安,”姑娘,“你可以叫我路。”
“為什叫‘路人安’?”
“因為遠行在外的路人,隻要有我,就不會迷失方向,就能很安心。”路。
皖生笑了,又問:“其實每輛車都有導航,以前我也坐過很多別人的車,但從沒見你出現過,怎就出現在我車了呢?”
路:“很多人都開車,但真正愛護車的人沒有幾個。他們隻是把車當工具,甚至當奴隸,開起來都那粗暴,什路都敢走,顛簸刮蹭,日曬雨淋,一點也不愛惜。他們同樣對導航也不好,隻要走錯了路,就對我們破口大罵。可是你不一樣,你一直把車當成寶貝,甚至是當愛人來對待,經常護,不忍心讓它受一點傷。車和導航是一體的,有了車才會有我們。所以我出來,也是為了報答你。”
“聽你這,我都快被自己感動了。”皖生笑著。
“確實呀,你是個好人。”路。
他們繼續開著,路為皖生引導,又轉過兩個路口,車就駛進了山路。皖生一看手機地圖,這已經是陝西境內了。他很驚訝,居然走得這快。但看山路蜿蜒,他又有些後悔,:“糟糕,我們應該上高速才對,這山道什時候才能轉出去?”
“別著急,”路,“隻要按我的去走,保證你很快就能到達目的地。”
“可是,這還遠著呢。”皖生。
“已經不遠了,從現在開始,你不必往大路上拐,隻要看到山洞,就開進去,保證你一定很快到達。”
皖生將信將疑,但還是照做了。每凡遇到岔口通往高速的,他一概不走。而隻要看到山洞,他就往開。果然,出了第一個洞口,外麵已是茂密的森林,唯有一橋臨架其上。皖生行在橋上,猶如飛行在森林之巔。又穿過第二個山洞,外麵就已經是平坦的田園了。前麵有一條河,河的對岸,已遠遠地能看到西安繁華的夜景了。這本來是兩三才能走完的路,現在不到兩個時就到了。
“這快就到了!”皖生驚喜地。
路一笑:“我沒騙你吧?你看見那河了嗎?那是護城河,河上的是渭橋。你從渭橋過去,直接就能進入西安古城了。”
皖生欽佩地點了點頭,心想這真是一趟不一般的旅行。他驅車駛過田園,上了渭橋,仿佛隱約還可以看到唐朝的騎兵隊進進出出。他們個個背著藩旗,策馬往來,威武不凡。進入城門,老百姓們都提著燈籠,在寬闊繁華的大街上歡笑著、行走著,似乎是節日、是慶典。好像那已經久遠的盛世,此時又近在了眼前。
看到皖生已經入了迷,路問他:“你怎了?”
“不知道怎了,突然有點想哭,”皖生,“那美好的時代,卻已經不會再來了,它要是能永遠這樣下去,那該多好。”
“所有的東西,都不會永遠的。”路,“但隻要曾經美好過,那也就不會遺憾了。”
車順著大路駛向前方,曾經的繁華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現代都市的夜景。
“你具體要到什地方?”
“一個叫‘青年旅社’的地方。”皖生。
“我知道了。但這旅社不在老城區,你繼續跟著我走吧。”路。
她繼續給皖生導航,盡管他從沒來過這陌生的城市,道路錯綜迷離,但在路的指引下,他隻拐過了幾條街,就到達了目的地。
青年旅社條件十分簡陋,攝製組和出品商為壓低成本,在住宿、待遇、人員費用上都十分苛刻。
皖生安頓好房間之後,回到車問路:“要不要給你也開個房間?你好休息。”
“不用,我呆在車就行了。”路。
“我車後麵有吃的,餓了你就自己拿。”皖生。
路笑了,:“我不吃東西的,你忘了,我是導航。”
皖生也笑了:“對,我把這個忘了。那晚安了。”
“晚安。”
晚上,皖生一個人在旅館,漫漫長夜,他獨坐窗邊,不禁寂寞煩悶。
少頃,房門被推開,路走了進來,坐在椅子上陪他聊。有她在,皖生也不覺得長夜難熬了。
“現在,還怕我嗎?”路問。
皖生搖搖頭:“早就不怕了,你這可愛,而且,好像和普通的人也沒有區別。”
路笑了笑,又問:“那你平時最害怕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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