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你似乎有些不知好歹。”不遠處,一道慵懶的聲音帶著沙啞悠悠飄來,銀蛇耳飾上祖母綠的幽光倒映在金色的彼岸花上,像是給昏黃的午後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瑪下的女人似乎比黑暗中更迷人,卻也更加危險。
易元佇立在原地,汗珠順著光滑白皙的脖頸滑進衣領。
清脆的腳步聲愈發接近,香草夾雜著梵香的氣息彌散進了少年的鼻息。
“你沒有服用我給你的東西。”女人停下腳步,語氣悠然卻堅定。
早在昨夜她就感受到了,她與禦靈液的感應突然中斷。
她絕不容許背叛,眼前這個人辜負了她的期待。
“你要我完成什要求你就直說,我不會額外服用任何來路不明的東西。”易元冷聲道,深灰的瞳孔波瀾不驚地看著女人,似乎眼前的人根本激不起他內心的波動。
女人掩嘴輕笑,似乎毫不在意:“我是在幫你,沒想到你卻不領情。”
她打量著少年冷淡的表情。
女人收起了嘴角的笑意,“既然你報不了恩,那我就隻好去找你親愛的父親了。”
“你敢!”易元跨步上前,冰冷的表情閃過一絲裂痕。
“小孩,你是想和姐姐我糾纏下去嗎?可是姐姐不喜歡小朋友。”女人眼尾帶笑,意有所指地打量著二人的距離。
易元沒有後退。
“不準動我的父親!”
金眸微沉,隻見一隻白到近乎透明的手瞬間伸向易元的脖子,少年下意識向後仰去,避開了女人的攻擊。
“沒想到你身手還不錯,那姐姐就陪你好好玩玩吧!”女人似乎來了興趣,隻見她縱身一躍,尖銳的指甲瞬間亮出,直逼易元麵門。
不知為何,異能覺醒後,易元的身體獲得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敏銳,但他畢竟還沒經過真正的曆練,幾招後,他便開始有些吃力。
少年眉頭一皺,紅光開始在右手心凝聚,時吾的稚氣未脫的聲音突然在腦海響起。
“這個女人不簡單,勸你最好不要暴露,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難道坐以待斃嗎?”易元有些氣惱,行動間一直躲避著女人的攻擊。
“怎隻能躲呢,小孩!”女人癡狂的聲音響了起來,易元的退避似乎點燃了她眼底的火。
“異能不是不能用,但在你沒強大到足夠庇佑你身邊人的時候,你就不能以現在的身份使用,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你應該懂。”時吾在易元腦海正色道。
少年突然緊咬著牙,倒映在女人眼有種青春的美,她突然有些想收起自己的話。
其實,她也可以喜歡小孩子。
“我不是想逼你,是你答應了我的,什條件都可以,你難道要言而無信嗎?”女人無辜地說著,金色的瞳孔卻直直地盯著易元頸部劇烈跳動的脈搏。
“我隻是一個普通人,你為什要抓著我不放?”在女人如利刃般的手指將要觸碰到他脖頸的瞬間,易元猛然向旁邊一閃,柔軟的劉海揚起又很快耷拉回少年額間,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美極了,女人想。
現在她更不想放走這個人了。
“就算你現在普通又怎樣,我說過,隻要喝了它,你就能擁有你想要的力量。”女人一個側身,就要回撈,修長的手臂在空中揮舞,如玉如雪。
“可我不想要你的力量!”易元正麵迎上女人的攻擊,全身毫無防備的他,被震得接連後退。
“你看,沒有力量,在這你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女人乘勝追擊,愈加凶猛的招式襲來。
“時吾!”腦海,有兩道聲音在尖鋒,正如正打得難舍難分的兩人,易元感受到女人玩弄般的攻擊,心底升騰出濃重的恥辱感。
“忍下來!”時吾幾乎是吼出來的,如果不是他不能在女人麵前現身,現在他已經拉著易元逃跑了。
“想想你父親的安危!”
“你想要他今後一直活在追殺嗎?!”
時吾很清楚對眼前這個少年而言,什是軟肋。
少年終究還是低下了獨屬於這個年紀驕傲的頭顱。
眼見著眼前人放棄閃避,女人一把擒住了他,尖銳的指甲劃破他的側臉,像是雪地上洇出的紅梅。
“受傷了呢,早聽話就不會受傷了。”女人有些痛心地撫上少年的臉,這次易元沒有躲開。
女人滿意地笑了,纖纖玉手間一瓶禦靈液徒然出現,耳邊是女人微啞的聲音:"喝了它,聽話。"
強風停止了吹拂。
空空如也的玻璃瓶落在地上,驚不起樹間的飛鳥。
時吾安靜地聆聽著少年愈發淡漠的呼吸,他不知道,他是不是錯了。
——
阿瑞尼亞地下鬥場還在金錢與鮮血的癲狂中迷亂,它們還不知道,未來的自己即將陷入一段無止境的"黑暗時代"。
直到他的出現,所有人才知道,原來魔鬼也愛穿白衣。
沒有人知道他從哪來,就像沒有人知道他要到哪去,他們唯一能確定的是,從他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便不再有人能在他麵前稱王稱霸。
他就像是阿瑞尼亞的絕對統治者,紅光流轉,調度一切生靈。生存,或者死亡,不過是他的一念之差。
人們稱他為"阿蘇拉",意為"惡神"。
"奧拉斯都竟然還有這樣一號人物?開玩笑的吧!"張雲虎虎氣地把派遣書摔到桌上,一臉不屑。
張雲,國監曹柄管轄下的司武署首官張無橫的子,繼承了他老爹壯碩的體格,卻沒學到他爹的半分精明,說話做事來一副莽夫樣,本來家對他不抱希望,倒是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覺醒了罕見的"金剛體",一時間在以武為尊的張家地位節節攀登,大有無法無天的趨勢。
"這聽起來好像很好玩。"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張雲頓時汗毛直立,不由得破口大罵:
"閻狗,讓你別突然說話!"
被喚作"閻狗"的司監署首官次子閻羅氣不過侮辱,臉色瞬間變了,他舉起右手的泛著暗紫色幽光的法器套索直逼張雲。
"辱罵也是罪業,你想要什罪罰?"這是覺醒“降罰”異能的人獨有的底氣,過長的黑發遮擋著他的雙眼,張雲隻看得見他銳利的虎牙,和套鎖上泛著銀光的尖勾。
張雲被嚇得說不出話。
"行了,你們兩個,差不多得了。"曹棟的聲音響了起來,鑒於張雲和閻羅兩家都在曹家底下為官,他們再怎也是不敢招惹曹棟的。
而對於閻羅而言,他比張雲還多受一重壓製,就因為曹棟身上和他同係卻有更高能量級的異能——“審判”。
曹棟收斂回自己釋放的異能氣息,緩步走上前來拿起桌上被張雲丟棄的派遣書,眉頭微皺,氣定神閑地讀著。
張雲和閻羅不約而同地吞了吞口水,要不說人家是大公子呢,這熟能生巧的氣質轉變讓他們歎為觀止。
如果不是曾經親眼見證,誰敢相信在意外麵肆無忌憚、心狠手辣的曹公子會和眼前人是同一個?
"方橙,這事你怎看?"曹棟隔著幾個人的距離向距離他最遠的方橙發問。
靈玦正站在方橙前麵,聽到這番刻意得不能再刻意的話忍不住掩麵發笑。
方橙卻像是沒聽到一樣,沒有反應,曹棟的臉色灰了灰。
靈玦上前打圓場。
"既往皇似乎都沒有管過地下城的事情,這次突然去管,我想他應該猜測這個人和那天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
靈玦沒有明說,但大家都知道她指的是哪一天,畢竟沒有人會忘記,那番驚天動地的動靜。
所有人的表情都呈現出一絲怪異,畢竟他們沒有人想到,竟然真的有超凡變異出現,並且還不是幾大家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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