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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怡郡主被保護得很好,並未被撞到。撞到的夏柳和她的一個隨從。
此時的封靜怡,又氣又怒,根本不欲多作停留,轉身就欲進入狀元樓。
可捂著臉的田芷看到寧豔殊一行人時,眼中有著意外。接著,她快步上前說了幾句話,並且目光不離寧豔殊他們。封靜怡一開始並未理會她,可田芷不知道說到什的時候,封靜怡停了下來。
寧豔殊隱約聽到寧家四小姐池公子什的,接著,便看到封靜怡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就走過來了。而一直跟著封靜怡的隨從侍衛也四散開來,不讓人再靠近。
這大的動靜,不遠處的寧家人不可能看不見。寧芷殊欲上前,卻被寧季禹攔住了。
寧芷殊剛狠狠得罪了靜怡郡主,他雖然不知道靜怡郡主找寧豔殊做什,可他不會允許寧芷殊再去火上澆油的。可是盡管如此,寧季禹的目光依然難掩憂慮。再怎說,寧豔殊也是他的妹妹,寧季禹既擔心她被欺負,又擔心她不知輕重,讓寧家又一次得罪於靜怡郡主。
而周圍的書生尚未散去,加上封靜怡剛表明了身份,眾人關注著呢,此時見有好戲可看,豈有不看之理?
看著封靜怡一步步走近,寧豔殊心一沉,知道多半是來者不善了。
封靜怡待行至她跟前,寧豔殊發現,她比自己高了足足一個頭,隻見她停在自己三步外,微抬著下巴,“你便是寧瀚清寧侍郎的四女?”
封靜怡的聲音不小,周圍的人聞言,頓時議論紛紛。
“寧侍郎的四女?那不是寧四小姐,原來她就是寧四小姐啊。”
“吾觀之姿色一般,不知她有何可自傲的,竟然連培新兄都瞧不上。”
“連皇上都說了,此等女子非良配,不娶也罷。”
這些人聲音不小,寧豔殊他們又沒耳聾,自然都聽了個真真切切。
別人怎想的,寧豔殊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心有些不舒服。盡管告訴自己別在意陌生人的看法,但沒人會喜歡自己被人如此指指點點,唾棄厭惡的。
寧豔殊身邊,秋月和夏柳都目露驚慌害怕,而大強和明心,則是怒視著周遭說他們小姐閑話的人。
寧豔殊不知道這些書生們會如此打抱不平,皆是因為他們認識或者知道池玉樹這個人。
按照慣例,秋闈後榜上有名的舉子們便會前後趕往京城參加來年的春闈,一般書生們都會在年前抵達,一為備考,二為將來打關係套交情。都知道前來參加春闈的人,都是有真才實學的人,事先交好準沒錯。指不定九天過後,他們身份一變,便是雲泥之別。
對這些提前到來的書生來說,住宿就成了問題。這些人通常有三種子選選擇,有親戚投奔的便投奔親戚,無親戚的住客棧酒樓。第三種選擇也是最好的選擇,那便是若能得到朝中官員的親睞,幫忙安排好幽靜之處作為讀書之用,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如先前的池玉樹一般。
如果住酒樓客棧,首選的便是及第街狀元樓,待狀元樓客滿後,他們才會選擇旁邊的客棧住下。
住在及第街的書生們時常會舉行一些以文會友的詩宴什的互通有無。經過兩三個月的相處,彼此間也相熟了,誰肚子有幾分墨水,大家都心中有點底了。
池玉樹先前住在寧家時,也時常出門到及第街見一見同窗同年什的,後來因寧豔殊一事,謝過了寧瀚清的一再挽留,從寧家搬了出來。
此舉頗顯風骨,更因此贏得了書生們的一片讚譽,再加上他文采確實不錯,在這些舉人學子也頗有名望,而且皇帝先前在寧家對他的評價,無形中給他加了不少分。眾人心知肚明,池玉樹這是在皇帝麵前過了明路了,隻要春闈的成績不差,必能得到重用。
這樣的人,在他未發跡前,願意與之結交的人數不勝數。
所以知道池玉樹的人很多,那知道寧豔殊的人也不會少。
書生本來就是最清高不過的一個群體,看不起寧豔殊的人比比皆是,而且嘴巴巨毒,此時的話還算是輕的。
“我正是寧豔殊。你是?”寧豔殊盡量保持平靜。
“你是聾了嗎?剛才那邊那大聲響你都聽不見!”田芷嘲諷地看向她,寧豔殊,原來你的名聲比我想象中還要差啊。
寧豔珠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抱歉,剛才離得太遠,我隻聽到兩聲巴掌響。”
“你!”被揭了短的田芷恨極了她。
“好了,本郡主叫封靜怡,你可記住了?”
寧豔殊並不算太意外,可臉上還是裝出吃驚的樣子,行了一禮,“民女參見郡主。”
明心他們也跟著行禮。
“起來吧。”封靜怡將寧豔殊上下打量了一遍,眼中難掩清傲與挑剔,“還以為你有多出眾呢,也不過爾爾嘛。”
寧豔殊頗有些無語,她也從沒說過自己有多出色好不好。靜怡郡主如同估算物品的目光讓她有些不舒服,可是她此時也隻能盡量忽略心中的不舒服,有些人你表現得越是屈辱,他越是欺負上癮,唯有讓他覺得無趣了,才會不理會你。
隻見寧豔殊扯開一抹討好的笑,目露真誠,“那是,豔殊蒲柳之姿,自然比不得郡主國色天香。”
這話對剛剛受了打擊的封靜怡似乎很受用,再瞧她也不似諷刺自己的樣子,神色總算和緩下來了,“算你還有自知之明。”
“事實擺在眼前啊,民女想不承認都難。”寧豔殊繼續恭維她。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樣的寧豔殊讓想找碴兒的靜怡郡主都恍神了。
見封靜怡看寧豔殊越來越順眼,田芷有些急了,她引封靜怡過來是想找寧豔殊碴兒順便泄火的,可不是為她引見討好進而得到封靜怡的賞識的。
“郡主,此人目光閃爍,嘴角僵硬,神情極其不自然,明顯是口是心非之相。郡主可不要給她騙了。”田芷看著寧豔殊的狗腿樣,語帶焦急,眼神憤恨。
封靜怡一愣,繼而大怒,恨恨地瞪著寧豔殊,“險些教你給騙了。”
寧豔殊此時不宜與封靜怡對上,即使她辯贏了封靜怡,仍然處於劣勢,唯有另辟蹊徑方能脫困。心思電轉間,寧豔殊直指田芷,“你才大膽!你說我口是心非,莫非是認為郡主長相不如我?你這是對皇族的大不敬!”
封靜怡一聽,明顯愣了一下,待回過神來時,看向田芷的眼神頓時不善起來,她最討厭別人說她長得不好了!
田芷心中一驚,難道她知道?麵上卻是一副被冤枉了的受辱樣,“你胡說,我沒有!”
“有沒有你自己心清楚,幸虧郡主乃皇室中人,受上天恩澤,生而貴重,自然神明通達,明察秋毫,所以不為言語所惑。我真不真誠,是不是口是心非,郡主自有判斷,用得著你來挑撥離間?難道你以為你很聰明,比郡主還厲害?”
前麵靜怡郡主越聽越受用,前麵越受用,後麵就越如芒刺在背,靜怡郡主看向田芷,眼中不悅明顯可見。
田芷心中暗叫了一聲糟,“郡主,我沒有!你別聽她亂說。”就算有,她也不能承認!
“郡主,你看,她眼神躲閃,現在這模樣才叫心虛呢。”寧豔殊不失時機地落井下石。
“你果然這想我的?”靜怡郡主眼中的猜疑更甚了,眼珠甚至跳動著火光,隨時都有可能暴發。
這個草包!竟然輕易便叫寧豔殊用言語迷惑住了!盡管心中鬱悶得不行,可田芷卻直接跪了下去,麵上卻是一片委屈,“沒有沒有,我怎會這想你?我們多少年的情份了,難道還比不上一個陌生人說的兩句話?”
靜怡郡主麵色一怔,看向寧豔殊的眼神充滿了狐疑和估量。
田芷心中一喜,知道她這苦肉計生效了。
與之相反,寧豔殊的心一沉,知道被她這一弄,前麵算是事倍功半。此時,已容不得她退縮,“田小姐,雖然我不知道是什原因,但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甚至恨我。但你不能因為這樣,就利用靜怡郡主達到你不為人知的目的!可你知不知道你這做,對郡主是多不利?你要是真心把郡主當朋友,念著這多年的情份,就不該挑撥她毀了自己的名聲。因為不管如何,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你這一鬧,旁人看到的是郡主自恃身份欺壓良民百姓,特別是那些不明所以不知前因後果的人。這大大損害了郡主的形象,你這做是陷郡主於不義啊。”寧豔殊大義凜然地說完,偷偷地給自己點了個讚。
寧豔殊說完後,封靜怡再看到周圍的人,雖然被她的侍從遠遠隔開了,但還是可以看到他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樣子。她的臉已經陰沉得能滴得出水了,看向田芷的目光真恨不得就此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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