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哈莫尼星的旅程十分枯燥。

    也許用枯燥來形容囚犯押運的過程不太合適，畢竟都是人擠人的押運環境，還能有多高的要求呢？

    謝森霖穿著橙色的囚服一路都坐在冰涼的白色金屬地板上，雙手抱胸背靠著牆壁，閉目養神。

    逼仄的貨艙滿是男人的汗臭味和酸味，以及手銬不時碰到牆壁和地板發出的清脆金屬聲。

    竊竊私語，燈光暗淡，粗重的鼻息。

    “咳咳！”

    一聲做作的咳嗽聲讓貨艙迅速地安靜了下來。

    謝森霖睜開眼，原本閃爍暗淡的燈光一下子變亮了。一個穿著灰色軍服胸前配著老鷹徽章的青年站在貨艙的門口，正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神色。

    “諸位是否還好？”

    夾雜著“行”、“大人”和“他媽的”等字眼的嘟噥聲含糊不清的響起。囚犯們畏手畏腳地低著頭小聲發話，不敢直接地對上青年軍官的視線。

    青年軍官大約是感覺自己高人一等，多了幾分得意的神色。他烏亮的眼睛戲謔地掃視了一眼眾人。

    “還有大約幾分鍾我們這艘飛船就能著陸哈莫尼星，諸位想必已經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了。”

    貨艙幾乎是一下子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當然，想跑的人也可以逃跑，待會降落的空港完全沒有設防。不過想必手銬的氰化物針劑也不會答應就是了。”青年嗤笑一聲，“醜話說在前頭，在哈莫尼沒有人會對死刑犯帶有任何的同情心，還請諸位認清自己的身份。”

    “不過我認為我有必要糾正各位一個偏見，哈莫尼星並不是什刀山火海也不是什阿鼻地獄。相反，我個人認為那的治安環境簡直堪稱天堂。”

    青年軍官踱起了方步，說道。

    “對於土生土長的哈莫尼人而言，犯罪和罪犯都是令人難以忍受的存在。犯罪者等同於失去人權，簡單來說，在現行的法律之下，你們這樣的罪犯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而能夠最大提現你們價值的行為就是把你們當做……”

    “耗材。”

    “很生動的形容！”青年軍官高興地轉身麵向謝森霖，“這位C767566487先生說得很準確，沒錯，就是耗材！”

    “哢叮”一聲，貨艙不可察覺地抖了一下。

    “好了，我們到了，我也不和各位嘮叨客氣了，全部都給我站起來。”青年軍官馬上換上了一副嚴肅冷冰冰的麵孔，“蓐收，指令序列2519，開啟艙門。”

    貨倉響起一個冰冷的機械音：“聲紋確認通過，遺傳信息確認通過。”

    貨倉的大門打開了，刺眼的陽光灑落進來，紮得人睜不開眼睛。

    但更觸動人的是人潮聲浪。空港嘈雜如鬧市，人山人海湧動著喧鬧著。男男女女交談的聲音，老人低沉的咳嗽聲，嬰兒吵鬧的哭聲，混雜在一起成為巨大的嘈雜聲。人類專有的文明氣息撲麵而來，脫離文明社會已久的囚犯們怔怔的看著這個已經不屬於他們的世界，沉默不語。

    “愣著幹什，都給我動起來！”青年軍官在他們身後喊到。

    為首的那個囚犯動起來了——他朝著人群衝去，步誇張地邁到最大，眼睛充滿了光，像是想要抓住作為人的最後一絲希望。

    快點！再快點！他在心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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