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現在都沒有辦法回憶起關於那一次完整的經過，隻有一些零星的碎片散落在腦中，我記得第一次血液“噗”地一聲潑灑在我臉上的感覺，幾滴血液進入我的眼睛，刺得非常難受，難受得睜不開眼皮，我的雙手撕開某些肌肉組織的感覺，那種同時有著柔軟與緊實的感覺如夢似幻，垂死的怪物不斷尖叫掙紮時，寬大的手掌向下按碎了它的下顎，就像按碎一塊酥脆的石頭，犬牙咬碎生物組織的奇特感覺，肌肉與血液在口中迸發的感覺就像在咬一塊汁水飽滿的橡皮，空氣中強烈的血腥味反複刺激不斷加速跳動的腦神經，直到顱內神經感受到一種火山噴發一般酣暢淋漓的狂躁喜悅。

    無法敘述的狂喜是我這輩子都不想也從未再體會第二次的，還有那隻夢中站在巨石上的狼，它用蘊含著狂野與凶狠的眼神端詳著我，直到它的嘴角像人類一樣的勾起。

    不知道多久之後，可能是幾小時，也可能是幾天，更可能是幾周，蟲子細密的腿在臉上爬過的輕微瘙癢感猛地把我拽離黑暗，人從地上彈起，心髒撲通撲通地狂跳，呼吸急促得就像此生從沒呼吸過一般，呼吸到麵頰發酸，下巴乏力，四周是參天樹木把天空遮蓋得都是綠色，更有蟲鳴鳥叫流水清風聲聲入耳，依次判斷我此時此刻肯定是不在城市，而且四周的樹上都有一道道深深的抓痕，我低頭一看，心說哎喲壞了“拿著”然後一塊黑色的軟布劈頭蓋臉就把我罩在麵，方才覺得坐著地方的感覺如此怪異，我手忙腳亂地蓋著自己“謝謝”簡單的兩個字說得扭捏而不自然“沒事”像脆梅一樣的酸甜聲音在一小簇棺木後響起“你把那窗簾先在身上兜一圈然後把剩下的布搓成繩在脖子那打個結”聲音的主人好像非常擅長處理這類問題。

    “哦”我用一個詞回應，舌頭與牙齒不經意間的觸碰讓我覺得口腔的牙好像非常有點怪怪的，仔細舔舔才發現牙齒好像變得更長而尖，而且牙內側棱明顯“先幫自己兜好布”那個聲音好像知道我在想什，自己倒是認真糾結起應該看看身體還有那些地方變化還是在這密林之中先用一塊厚窗簾蔽體“快點”小小聲音底氣不足地催促著“知道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情況還能糟到什地步呢？反正目前來說自己看得清，聽得見，更重要的是四肢依然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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