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袁離開絮院的時候,眼下青色明顯,疲憊不堪。
這些天,時添每夜都會做噩夢,甚至擾的他也跟著坐立難安。
好不容易剛安撫他睡下,裴南袁就悄聲離開,準備去廚房熬藥卻沒走多遠就碰上端著木飯盒來的小竹。
“將軍,你還是吃點飯吧,不然你這樣怎能熬的下去啊。”
裴南袁搖頭,時添現在厭食情況很重,就連他都不想顧及這些,每次哄著人喝下幾口粥就不願意了。
甚至還說困得休息。
不光是裴南袁和小竹擔心,就連裴宵和裴夫人都擔心時添他,有求死的心思。
“你不吃,公子也不願意吃……你們兩個到底要互相傷害到什時候啊!”小竹再也忍不下去了,他早就看的通徹,時添這自暴自棄可不就是在自虐。
可他自虐,那關心愛護他的裴南袁,又該怎接受怎去保護他不那做。
小竹束手無策也隻能看著幹著急,甚至注意到裴南袁也有這負麵情緒後,再也忍不住了。
他赤眼淚水打轉在眼眶,手的食盒直接塞到男人的手,氣憤填膺道,“你看看自己都被影響成什樣子了!要是你不好了,公子他……又該怎辦啊!”
裴南袁被小竹聲嘶力竭的聲音給罵的錯愕在原地,甚至都忘記了這聲響會將本就睡眠很淺的時添吵醒。
小竹還在那抹眼淚,原本稚嫩的小臉都垮了下來,“你明明說過會保護好他的,可是現在卻和他一樣連自己都保護不好了。”
他哭著,麵前站著的男人沒了先前朝氣淩然的將軍氣,而是眉眼間蘊著經久不散的陰鬱之氣。
黑眸也渾濁無神。
而小竹正想著忽然看到了從房間出來的身影,聲音戛然而止。
裴南袁看他的表情,怔怔的轉身就看到了時添病鬱的模樣,心驚的朝著他快速走去,連手上的木盒都摔到了地上。
“子規。”
時添此時是這些天從未有過的清明,他竟然察覺不到裴南袁的憔悴。
手撫上了男人略顯消瘦的臉龐,語氣顫抖,“你怎……憔悴了那多啊……”
裴南袁因這句話頓時淚水上湧,卻笑著將他貼在自己臉上的手握住,抽噎道:“是不是吵到你了?”
時添此刻白袍裹身都有些寬大,長發披散隨著夜色飄起,平白給這張本就慘白的臉添了些神采。
“我本來就睡不著。”時添眨眼,“不要把什事情,都一個勁的攬在自己身上。”
“我心疼了。”
一句輕飄飄的我心疼了,卻像是千斤墜一樣敲砸在他的胸膛上。
裴南袁此時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到底是什樣子的,隻是知道一個事,時添他……想開了。
小竹也有些泣不成聲,隻是想起他們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用膳,立即扭頭就跑去了廚房。
隻要心疼了,就有了牽掛,也就不會再去自暴自棄,任人心疼不已了。
這對裴南袁是一件好事。
所以在月夜下,小竹忙著擺完盤後,帶著期待擔心的目光站在一旁默默注視著他們。
裴南袁看著眼前的菜,都是時添喜歡吃的,便率先夾了一筷子到時添麵前的碗。
“吃點吧。”
時添抬眸瞧見裴南袁希冀的眸光,抿了抿唇,才緩緩的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小竹欣喜若狂,見時添確確實實的吃了才離開,畢竟這個時候還是留給他們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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