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裴宵和高君翰,雖說這兩人一個出身武侯世家,一個卻是文臣世家。
但都沒有沾染上絲毫有高人一等的思維。
詩會的流水飄燈。
所有人坐在國子監安排的位置上,都擺著足夠長的竹筒槽。
槽灌滿水,放下盞燈,等到儀官敲著銅鍾。
喊停時,這盞燈飄到那一個位置上,就由那人起來作詩。
不少文采斐然的詩詞流傳開來,甚至就連高君翰都覺得難得一見。
而在最後一回時,恰好就落到了先前高君翰注意到的紈子弟麵前。
那時這個少年郎站了起來,是說了什呢?
“若提懸梁刺股,不如玉樓瀟湘風流。”
懸梁刺股意為那些挑燈夜讀的書生們。
他們的辛苦溫書付出,於這些世家貴族而言,卻遠不如他們春風一夜更在重要。
聞言當場眾人臉色驟變,尤其是坐在最前麵的時北城、蔣禦風和高君翰。
他們三人淩厲的目光都落在他一人身上,可那個話語放肆的人依舊傲慢驕縱。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到底引起了多少人的不滿,我行我素的坐了下來,還很有閑情逸致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見此情景,高君翰還沒來得及說什,就見時北城拍桌怒氣,“來人,把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給我扔出去!”
時北城屆時身處丞相之位,發起怒來也沒有一個人敢求情。
他話音一落,就有幾個士兵快步上前,架住那人的手就給拉了出來。
辱罵聲不停歇,“你們敢動我!知道我是誰嗎!把我放下!”
聲音漸漸平息,時北城才稍微冷靜的喝了口水。
也是在這場鬧事結束之後,高君翰才說出了那兩句令所有人永遠難忘的話。
“天下才能者不計其數,世事無常如白衣蒼狗。”
“權勢地位者高,卻不滿足於此的欲望,以邪勝正,名不正則言不順。”
此話落,全場頓時掌聲轟鳴。
也是自從那之後所有的人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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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禦風會到了如今這個年紀辭官,提前邁入養老生活,其實也是因為情局所迫。
而且他也實在沒有精力再和那些人來回爭鬥了。
時添把腦袋搭在裴南袁的肩膀上,心即便已經被千瘡百孔,可依舊縫縫補補。
如今的他,還能繼續堅持下去,是因為他已經知道每個世界都有人等著自己去愛他。
即便從一開始他接近他的目的並不單純,可是他對待每個人付出的情感,都是認真的。
從未欺瞞。
“你覺得老師說的那個禮物,會是什呢?”時添就算搭著他的肩膀也不安分,開始玩手腕上的鈴鐺。
“不知道。”裴南袁輕吻了吻他的頭發,“不過我想他的禮物,我們一定會很喜歡的。”
“因為他是我們的老師。”
雖然之前有許多的麻煩和誤解,可是在怎樣蔣禦風也終究是他們的老師。
時添笑著嗯了一聲。
在出征那天前,裴夫人不止一次問時添真的要跟著他們一起走嗎。
雖然時添也知道裴夫人是為了自己著想,但是他要跟著裴南袁一起,也是決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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