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出門時將那副造型有些誇張,有著寬大黃金鏡架,鑲嵌著大大小小鑽石的變焦眼鏡戴上。
不像其他人戴著眼鏡多少會顯得有些文質彬彬,起碼也像個衣冠禽獸。
顧笙戴上眼鏡後,給人的感覺就是飛揚肆意,張揚跋扈。
“怎樣?我這眼鏡叼不叼?”顧笙扭頭笑嘻嘻的問李欣欣。
李欣欣白了他一眼,隻覺得這眼鏡造型誇張到毫無美感。
而且之前顧笙看著多少還像是個年輕有為的商人,現在看起來比昨天那個烏鴉還壞!
“我想做個好人,但我不能讓別人覺得我是個好人。”顧笙笑嘻嘻道。
“為什?”李欣欣有些錯愕,不能理解為什要讓別人覺得他是個壞人。
“沒辦法,混社團嘛,看起來凶一點兒能省不少麻煩。不然別人覺得你好欺負,就總想揉捏你一下!”
顧笙說著話,手還在身後做了個揉捏的動作,沒讓李欣欣看到。
“這樣……”李欣欣有些恍然。
然後她就看到傻福,果然是那天飛機上那個。
“果然是你!”
“誰讓你好看呢!而且那家夥也賺了,免費給他升了頭等艙啊!”顧笙笑嘻嘻道。
“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好人!”想想自己當時被這家夥騙,還一點兒察覺都沒有,她就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傻子。
“人的天性都是向往和靠近美的!所以我坐你旁邊是天性!”顧笙哈哈笑道。
李欣欣扭過頭,努力忍住笑意。
這家夥總是很會討女人開心。
“阿武,去買點兒水果!”顧笙招呼阿武到身邊小聲道:
“看著買就好了,不用買貴的,誰知道他有沒有命吃啊!”
坐車前往幾條街外,一個個子不高的卷發男子靠在路邊等著。
“你就是阿泰?”
“是的,你是銅鑼灣話事人靚笙哥吧?”阿泰三十多歲,不過絲毫不敢因為顧笙年輕而有半點兒怠慢。
他可打電話在港島的朋友那打聽過這次來的人。
“八指在哪?帶我去找他。”
“八指叔距離這不遠,他之前聽說港島來人,很高興的,還有幾個老人想要請你吃飯。他們好多年沒回去,最喜歡就是聽人說說家鄉的事。”阿泰一邊帶路一邊說道。
顧笙衝著李欣欣招招手,然後一把拉住她的手跟著阿泰往前走。
李欣欣也掙不脫,顧笙的手跟鐵鉗似的。
顧笙的手很大,而且有些粗糙,上麵的熱量傳遞過來,讓李欣欣心有些發慌。
“那個船屋就是了,是我們搶回來的,不用交房租。”阿泰指著河邊不遠處停著的一艘船道。
船大概有八九米長。
顧笙讓天養生等人留在岸邊警戒。
“都打起小心來。”顧笙吩咐道。
說不定蔣天養的人就在周圍。
“八指叔!”阿泰進了船屋後打了個招呼。…
麵倒是幹幹淨淨,麵積也不算太小,還擺著沙發電視。
“你就是靚笙吧?”一個五十多歲,兩鬢花白,相貌平平的男子起身溫和笑道。
“八指叔,蔣先生讓我一定要幫他看望你,他還說你的手指頭是為了蔣震老爺子才斷了兩根。”顧笙一臉熱情,哈哈大笑著迎上去。
“阿武,把水果拿過來!”顧笙扭頭衝船艙外麵招呼道。
“有心了,謝謝你們。”八指笑道。
“我這人啊,出了名的尊老愛幼,你是老前輩嘛!都是我應該做的!”顧笙打量一下周圍:“不過怎住在這?”
“我們華人剛來荷蘭的時候,不開飯店,賣粉,周六周日還能休息出去玩。不過現在我們這些老家夥的地盤都被搶走了!”八指笑了笑道,看得出來他狀況不是太好,但也坦然。
“不過在這,每個月哪怕不做事,也有兩千多荷蘭幣,也夠用了。福利主義國家嘛!”
“這樣,說說荷蘭的幫派吧!”顧笙點點頭。
“先從唐人街開始說吧,唐人街一共有過三任華人教父。第一任就是火麒麟,不過被人亂槍打死了。”八指說道。
“義群大老跛豪嘛!”顧笙跟著說道。
這事他也有所耳聞。
荷蘭這邊的華人幫派是二戰後發展起來的,當時德國占領了荷蘭,戰後荷蘭的社會階層幾乎被摧毀,而華人就在這片廢墟上發展起來。
火麒麟一方麵交好警方,一方麵做慈善,同時搶占了荷蘭很大一部分粉市場,算是打出了名堂。
要知道荷蘭是歐洲十字路口,這邊是歐洲的貨運中心,無論是粉還是軍火,都會通過這流向各處。
不過火麒麟不知道怎和義群的跛豪起了衝突,前些年被跛豪派人亂槍打死了。
第二任教父是火麒麟的頭馬陳元,號稱出門帶兩條狗,身上帶兩把槍,也算囂張跋扈,然後因為賭場的事,也被人亂槍打死了。
至於第三任教父,倒是讓顧笙有些沒想到。
東興駱駝。
不過駱正武死後,駱駝便將重心放在港島那邊了。
即便如此,東興也是荷蘭最大的華人勢力之一。
之前顧笙知道東興在荷蘭勢力很大,沒想到竟然這大。
幸虧自己這次帶的人夠多。
不過東興在唐人街也不是一家獨大,還有個勢力不比東興小的,是阿公黨。
頭目叫做海南仔,在新加坡犯了事後跑到這邊發展,他們在亞洲的勢力主要是在新馬泰,那邊也是他們的兵營。
另外小一些的勢力如和聯勝,號碼幫……之前號碼幫在荷蘭的華人中最大,不過隨著火麒麟和陳元先後身死,號碼幫勢力大不如前。
僅僅一條街,就有著各個幫派的勢力和利益在麵。
而在阿姆斯特丹除了華人黑幫之外,比較有名的還有拿著左右彈鼓AK和手雷的土耳其人,意大利黑手黨,以及荷蘭本地黑幫。…
這次與八指聯係的,就是荷蘭的黑幫教父。
……
在船屋呆了半個多小時,隨後約了明天的時間。
出來後,顧笙打量一下周圍,心中倒是有些詫異,還以為蔣天養的人會趁自己在船屋動手呢。
結果竟然一點兒動靜沒有,那家夥在搞什鬼?
弄個刺殺都拖泥帶水,你這樣怎當龍頭啊?
“怎樣?什感覺?”顧笙將事情先放到一邊,拉著李欣欣沿著河邊走,順便問道。
“就像是普通老人一樣……”李欣欣說道,如果不是在談論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時,船屋就像是個普通老人,其貌不揚,但說話很和善。
“古惑仔就是普通人嘛。不然你以為古惑仔是什?天天想著去做什壞事?古惑仔又不是神經病。都是為了混飯吃啊!”顧笙嗤笑一聲。
“像他們……”顧笙半轉身指了指船屋:“要錢沒錢,要本事沒本事,甚至連荷蘭語都不會,來了不混社團還能做什?”
隨後話音一轉,冷笑道:“不過他們也不是什好東西,欺負華人最狠的也是他們。”
“我雖然也是混社團的,但我是要帶著整個社團走正道啊,最看不起他們這種人了!”
李欣欣在一邊安靜聽著,沒開口,心中多少有點兒相信了。
兩人正走到橋上,一個高大彪悍的荷蘭中年人走過來,用不太標準的英語開口詢問:“請問(唐人街)在哪?”
“***問我我問誰?”顧笙眼睛一瞪,一臉凶色。
腦子一瞬間就知道是怎回事了。
周圍肯定有人在舉著攝影機呢。
然後拍一張自己和對方相談甚歡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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