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鸞抿了一下唇，她眼底也有些發紅，半晌，她才輕點一下頭：“對不住。”

    蘇利川：“……”

    突然氣不下去了，一臉挫敗地看著她，然後拉開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病床旁。

    “老實躺著，好好睡一覺，我不走，我就在這兒陪你。”

    秦鸞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她張了張口，像是想說什，但到底還是閉上了嘴，沉默著合上了眼。

    這兩口子有心結，主要還是因為以前那個早夭的孩子。

    那時候孩子還挺小呢，秦家當時出了一些事，秦鸞緊急回娘家，孩子留給蘇利川帶。

    正好蘇利川當時是個在職軍官，尚未複員轉業，部隊那邊出了事兒，來了個緊急電報把他喊走了，他隻能先把孩子交給蘇家老太太幫忙照看。

    但偏偏就這湊巧，那孩子病了，高燒不退，等秦鸞得知消息時，連忙從娘家往回趕，卻連孩子最後一麵兒也沒能見著。

    而蘇利川因為被部隊調走，是一年多後才回來的。

    但從那時開始，本來感情挺好的兩口子，漸漸變成了如今這模樣。

    這心結解不開，這是一條命，他們親閨女的命！

    秦鸞怨嗎？或許。

    年輕時的蘇利川沒什心眼，但蘇老太太是個偏心眼的，向來偏心蘇家老大和老二，對蘇利川這個老三不怎上心。

    秦鸞怨的不是蘇利川緊急回部隊，她男人是個當兵的，她早在嫁給他時就注定要承受一些東西，比如分居兩地，比如聚少離多。

    那些事兒她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真正怨的，是蘇利川竟然把他們閨女交給那個不靠譜的老太太帶著，但凡蘇老太太稍微用點心，事情都不至於變成如今這樣兒。

    他們閨女都能好好活著，不至於沒機會長大，不至於那小就早夭。

    ………

    謝菁瓊在春城這邊待了兩天。

    第三天上午，江戰霆本想親自送她回去，但因秦鸞住院，蘇利川忙著照顧秦鸞，就這兩個能做主的，總不能全都走得一幹二淨吧。

    以至於，江戰霆隻能派車讓陳東送謝菁瓊回去。

    “媳婦，你得想我。”

    男人眼眶都紅了，以前每次分別也沒見他黏糊成這樣，平陽縣雖說離春城挺遠的，但開車幾個小時也就到了。

    可他總覺得，已經不一樣了，他媳婦懷孕了，按理他這個當丈夫的，即將當父親的，應該多照顧這娘倆才對，奈何這邊脫不開身。

    “等回頭蘇副局回來，我就回縣城，到時候多陪你幾天，你別把我忘了啊。”

    江戰霆這不放心地叮囑著。

    謝菁瓊簡直被他逗笑了：“你能不能行行好？我隻是懷孕，沒老年癡呆呢，不至於連自個兒男人是誰都記不起來。”

    江戰霆又笑了，然後紅著眼揉揉她的頭：“那你小心點兒，別幹活，別把自己累著，等回那邊後，做飯啥的讓秀娟她們幫你，別總自己一個人忙活。”

    “嗯嗯嗯！”謝菁瓊隻能滿口答應著。

    就這，在江戰霆的千叮嚀萬囑咐之下，她總算是上車了。

    而江戰霆站在原地目送車子遠去，直至那車都開遠了，他這才歎了一口氣，不大樂地轉身回特管局。

    “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