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類別:未分類 作者:鄭悅火 本章:第三十七章

    支梅第二天早早地就去了,她以為她早點來,主管就能分活給她幹。沒想到她到的時候,大夥正在搶貨。支梅愣了一下,上前去搶。那劉姓一家子便對支梅大打開來。劉師的老婆趁支梅手忙腳亂地護著頭部,一剪刀刺進支梅腰部又抽了出來。鮮血像噴泉一樣湧了出來,大家都怔住了。支梅卻在這時爬起來,衝向大門,徑直衝到大路上朝回家的反方向跑去。她一直跑呀跑,似乎不知道累。血液染紅了她的衣褲,路上行人都奇怪地看向她。直到她跑到紅牌樓大十字路口跟前,紅燈亮了,她這才停下腳步。等紅燈的行人都看向她,她也不知道自己什樣子。綠燈亮時,她衝在人群前麵過了路口。又是一路狂奔,她來到九眼橋。她突然停了下來,莫名地害怕起來。她再埋頭看看自己狼狽的樣子,很是好笑。她自言自語:“來這幹嘛?”她顫抖著,嘴嘟嘟嚷嚷著,不停搖頭,腳步開始後退。後退了好一陣她轉身往回走。她身上已經不在流血,血液慢慢幹枯。她此時才感到無比疼痛。她用手捂住傷口,不顧行人的眼神,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從早上出門上班到她回到家中已是中午過後。這時的錢姐正在街上賣菜,她要接孩子放學才會回家。支梅打來冷水擦洗了身子,換了幹淨衣服。由於過份疼痛她決定去藥店買點頭痛粉對付。支梅對頭痛粉情有獨鍾,小時候有個頭痛腦熱的,頭痛粉價廉物美,藥到病除。她將頭痛粉抖到自己的傷口處,再用紗布墊好,膠帶固定。髒衣服放到盆子,洗衣粉水泡上,放到床下。這才躺到床上傷心地流淚。

    支梅哭了好一陣,她起身去洗了個涼水臉。來到廚房,一整天沒吃東西她並沒有感到餓。她是怕錢姐知道她受傷會說很多她覺得不想聽的話。她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準備煮飯。她想起了錢姐上次因為一起吃飯還特意為她買了鹵菜,於是她將米放到電鍋就出去買菜。

    支梅做好了一桌子美味佳肴還不到歡歡放學時間,就坐在桌子邊上等。等著等著她傷心地哭了起來。她回到房間拿出紙筆開始給俊昌寫信。

    親愛的昌:

    今天我又忍不住給你寫信,你還好吧?我真的不好。

    我以為我可以忘記你,事實證明忘不了。今天我被人欺負,大腦一片空白,六神無主地我就跑去九眼橋找你。到了九眼橋我才清醒過來,才知道自己在犯錯。還好我沒有釀成大禍,昌,我好恨我自己。我都不能保護我自己。你說我太能幹了,自立自強,別人沒法保護我。真的嗎?

    親愛的昌,我為什老是被困在逆境之中?我努力地想要忘記你,我努力了,可是災難卻讓我更加想你。加倍想你,百倍想你。昌,我也想離開這個對我不利的廠,可我跟老板娘簽了合同的,五年,五年的合同。這還不到一年,這樣的日子我還得熬著。

    我想你,在我最痛苦的時候需要你。聽你說幾句安慰我的話,再向你訴說我心的苦,五年就不會那漫長。

    你出現好嗎?讓別人都知道我是有人護的,不可以隨便欺負。讓我抱抱你,讓我感受你淡淡的體溫還有撲通撲通的心路。

    俊昌,好想你奇跡般出現。本以為給你留下我的地址,在你不開心的時候,在你和別人談論身體的時候會想起我,會來看我。不曾想我帶走了留有地址的字條。俊昌,你會思念我嗎?牽掛我嗎?不放心我嗎?我相信你會,本來你就會。你自殺時的遺書還在我這呢!別想騙我。你隻是迫於家族的壓力退縮了而已。

    俊昌,我還是恨你姐姐,沒有她或許我們真的就熬過去了,在一起了。我不恨你姐夫,你說奇怪不奇怪。因為你姐夫是外人,你姐夫是為他自己的妹妹著想。而你姐姐是我們的親姐姐,她不為她的弟弟著想,替別人拆散我們,她被你姐夫拋棄是報應,是上天對我的安慰也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別以為她可以利用女兒或是誌玲接近許誌文,那完全屬於她的老公拋棄她的苦不比我的苦遜色。

    俊昌,你恨我吧!我就是那壞。我是壞女人,我做不了善事。我想跟你見上一麵你都不幹。愛情是自私的,自私的我就是詛咒你姐姐。誰叫你對我那狠心。

    明天我還去上班,我也是在招報應,我才會遇到惡人欺負我。明天迎接我的是什我不知道,但我還得去,因為我得還欠債。

    再過一年我的欠債就還完了。我會置合同於不顧離開那個廠的,大不了她去告我。

    俊昌,我所有的恨源自於我想你。求你來看看我,或者來夢讓我看看你。錢姐回來了,下次想你了再給你說說。

    支梅聽到錢姐的三輪車聲音就草草結束了她的書信,裝進床下她的那個信箱。

    日子就這樣過去,支梅幾乎每天受欺負。她沒有去找老板娘,她知道她一個人力量太過薄弱。隻要活著還完老板娘的欠款,她便問心無愧。也不知什原因後來她被欺負時門衛大爺都會及時趕到,以至於被受欺負的她沒有落下什殘疾。她將頭痛粉,紗布,醫用膠布成盒成盒買回家備用。她每天白天上班掙錢兼帶受欺負,晚上回家去包紮傷口後換洗衣物,簡單吃點東西後給俊昌寫信,將所有的苦和願望都以寫信的方式告知俊昌。當然,她的信都裝進床下的那隻紙箱,她不忍心真實給俊昌添麻煩,即使有時候因愛生恨。

    有了第一次用剪刀戳支梅的先例後,欺負她的人都用剪刀戳她。有了第一次欺負她很好玩後,新進廠的工人幾乎都欺負她。有的老工人也欺負她,比如陳師。支梅數著時間熬日子。她知道欺負她的人都得到主管的關照。

    這天,她又被打得落花流水,門衛大爺來救她時她捂著肚子朝外跑。衝出廠門正要過街時她撞倒一個人,她慌忙起身捂著傷口連聲道歉。這時對方站起來,拔開她的頭發。兩人四目相對,支梅‘哇’的一聲嚎啕大哭,不顧旁邊有人抱住俊昌。此人正是俊昌,他同其他人一道來金花買皮鞋。他們聽說金花有很多處理的樣品皮鞋很便宜。一路看過來,還沒買到皮鞋卻被從廠房衝出來一身汙垢遍體鱗傷的支梅撞倒。俊昌頓時傻眼了,好在今天沒有許誌文與許誌玲同路。許誌文已經和毛世敏離婚了,如今的毛世敏卻不顧一切拉攏誌玲,討好俊昌。此次同行的也有世敏和王家三兄弟嫂。

    “支梅,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怎弄成這樣?”俊昌心痛地問道。

    “俊昌,”支梅哭得像個無助的小孩。

    這時,旭丹說話了:“俊昌,支梅可能遇到難題了,你還是幫幫她吧!我們去看鞋子,有合適的我們幫你帶一雙。”

    世敏沒有說什跟著大夥一起走了,俊昌將哭的死去活來的支梅扶到路邊靠在自己肩上,讓她哭個夠。

    “支梅,回家吧!我送你回去。”俊昌深情地關切地對支梅說道。

    支梅將俊昌帶到自己的住處,這時正是上班時間,到處一個人也沒有。支梅換了衣服,洗了頭,俊昌幫她包紮了傷口。兩人終於坐了下來。

    “支梅,你怎還是一個人呀?”俊昌心痛地問,他的眼睛藏不住對支梅的心痛。

    “支梅看了看俊昌,表情酸澀,又低下了頭。”

    “你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帶我去找他們。”

    支梅又抬起頭,淚水在眼眶打轉,還是不說話。

    “支梅,你說話呀!”

    支梅還是不說話,淚水滴落下來。

    “支梅,你聽我說。婚姻並不是要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就像我和誌玲,我並不愛她,她也知道我不愛她。但是,有我她有依靠,她能活的很好。你找個人結婚好不好?別折磨自己。你身邊有人別人才不會欺負你。我和你真的不可能,你清醒點好不好?支梅,自從我們分手後,我沒有關心過你。沒有過問你做什工作?住在哪?經曆了什?我沒有這個精力你懂不懂?你是優秀的,你一定能找一個好男人。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學會往前走。”

    支梅隻是流淚,不搖頭也不點頭。

    “支梅,你沒有什話要說嗎?你如果沒有什話要說我就要走了。”俊昌站了起來。

    “俊昌,”支梅起身走到俊昌跟前,她正要伸手去抱他,俊昌伸手阻擋了。“俊昌,我心好苦,真的好苦,我想抱一下你都不可以嗎?”

    不可以,記住,我是別人老公。

    “俊昌,你忘了了嗎?你曾經是我老公。我們曾經好過,你忘了嗎?”

    “忘了。”

    “俊昌,你好狠心。我們分手是你的意思,我沒有變,我還是以前那個我。是你變了,你本可以用你的善良為我考慮一點點的。”

    “支梅,你保重,我走了。”

    “俊昌,”支梅抓住俊昌衣服。“別走那快,讓我再看看你。我好久沒有看見你了,讓我好好看看你。錯過今天,不知道下次是何年何月何地還能與你見麵。俊昌,我一個人,真的有孤單有害怕。你,你跟我做兄妹不行嗎?你跟我見麵有那難嗎?有你出現,別人知道我有親人就不會那肆無忌憚地欺負我,你都做不到嗎?俊昌,我們一年見上一次麵好不好,就一次麵。我保證,我不傷害到誌玲,我不出現在你生存的地方,我不做對不起你的任何事情。“

    “支梅,真的不行。我不會幫你,一次也不行。以後我不來金花了,我不會讓你再見到我。”

    “俊昌,那你住院的錢你能補我嗎?”

    俊昌沉默了好久說:“是你自願的,不補。”

    “俊昌,你——”

    “你恨我好了,詛咒我好了。”俊昌甩袖而去。

    支梅沒有跟出來,她蹲地上,哭得很傷心。

    俊昌沒有回頭,一直走出去。倒拐處,他回頭看了看,支梅沒有追來。他長長地歎了口氣,原地來回走動好一陣,熟悉了周邊環境這才離開。

    得不到俊昌的庇佑,支梅仍就在勞累與被欺負中苦熬。

    就這樣她艱難地度過一年半,她不僅還完老板娘的欠款,還有餘錢搬家。這天她對錢姐說道:“錢姐,歡歡上小學了,雖然我們這邊破房子很便宜,但是離學校太遠,你願不願意搬去學校邊租房。”

    “支梅,我早就有這個意願,但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雖然我對你用處不大,但是我至少在意你回沒回家。”

    “那我們搬過去,學校那邊也有很多皮鞋廠,我以後就在那邊找工作。”兩人不謀而合,去意已決。

    支梅找到老板娘把情況說清楚後,老板娘沒有為難支梅並將最後這一月的工資按市場價算給支梅。“支梅,其實說是我對不起你吧!好像我也沒有太過份。都是天意,都是命。我是商人,我不能以你一個人為中心來做事。我能做的就是撕了合同,不欠你一分工資。真心祝願你以後能遇到好主管,掙到屬於你自己的錢過上好日子。”

    一段時間後兩人順利搬進一家大雜院出租房,麵居住的都是皮鞋廠工人。皮鞋廠工人都特別忙,不忙的時候就是放長假和春節前。工人們都會回老家。院子雖然雜卻顯得很清靜,一點也不影響孩子學習,錢姐非常滿意。

    沒有人欺負的日子無聊很多,支梅更加思念俊昌,她莫名地想知道俊昌現在身體怎樣?走路會不會有影響?會不會不好看?會不會不能拿重東西?她真的很想知道。因為上次的見麵她忘了在意這些。

    她又開始了喬裝打扮去九眼橋偷窺她的俊昌,她的愛人。當她滿懷信心來到九眼橋時,市場的地盤已經被鐵皮圍了起來,麵隻有廢墟。她一下被跌入萬丈深淵,欲哭無淚。她不死心向路人打聽,“拆遷了,全部拆遷了。所有的生意人都去了前麵那個大樓,商場麵去了。”

    支梅來到大樓跟前,她傻眼了。二十幾層的高樓隻有東南西北四個大門進。也不知道俊昌的鋪麵在哪一層哪一號。支梅跟本不敢邁進大樓半步,她估計還沒找到俊昌的攤位就被別人發現了。她合計著,怎樣進去,怎樣出來,遇到突發情況怎樣脫身。她合計來會計去,終究沒有好辦法,危險性太大,關鍵是不好脫身。支梅圍繞這陌生的大樓轉了不知多少圈,終究還是缺乏勇氣。她離開大樓沒走幾步又退了回來,她舍不得,金花到九眼橋可是幾經轉折才能到達。她想起了俊昌的住處,她朝俊昌住處走去,雖走的很是疲憊,她卻感到那有她想要的明燈。

    房子還是那幢房子,門窗緊閉,看不出什不同。俊昌住處門前比以前更幹淨了,曾經的那個堆廢品的角落也被清理出來,顯得寬敞很多。

    支梅在這呆了好一陣,沒有發現一個熟人進出。她覺得過路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她。時間過的太慢,她害怕被熟人發現,更害怕被俊昌發現。她嘴上說自己就是不要臉了,內心卻太要臉了。

    等到天黑都沒人回來,支梅更加害怕,害怕被熟人發現。她走到大街上大樹的背麵,燈光背光處躲著。她能一覽無餘地觀看到大街上的行人和草木。俊昌回家的必經之路,這一帶支梅熟悉。

    支梅在大樹下等了幾個小時,大街上除了路燈別無活物。連同行的身影都沒見,更別說俊昌了。這是怎回事?難道他們去某酒店吃酒席去了?又等了幾個小時,已是淩晨時分。支梅胡思亂想了很多,突然想起俊昌曾經說過的他們都買房了。距離俊昌說這話已有兩年多了。兩年多了,俊昌也買房了?天哪!支梅此時的失落超出當初與俊昌分手時難過的千倍萬倍。她一時失控衝向馬路大聲呼喊:“俊昌,你在哪啊!我再也找不到你了嗎?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嗎?俊昌——”支梅在寧靜的城市的夜晚風狂地奔跑著,重複呼喚著。直到她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暈倒在地。

    當她醒來的時候她在派出所的長凳上躺著。她吃力地坐起來,民警就說話了。“你要是沒有什問題的話就可以離開了。”

    支梅怏怏地走出派出所她不知道該去哪?金花那個‘家’她不想回,九眼橋沒有‘家’她不想走。她心的痛無法用語言形容。求生的本能讓她最後選擇回金花。

    “支梅,你昨晚去哪了?衣服怎是髒的?”錢姐剛看到支梅就迎了上來像親姐姐心痛妹妹一樣的問。

    支梅像個病人似的有氣無力地回到自己房間,錢姐給她端來一碗熱粥。她一口氣就喝了下去,錢姐接過碗後讓她躺下休息。自己出去忙了。

    支梅躺在床上看向天花板,眼睛定定的像個植物人。從來失去俊昌她都沒有這難過過,要再見到俊昌比登天還難。工作還有什意義,奮鬥的目標在哪?這個世上沒有了俊昌,支梅哪還是支梅。

    支梅一連好幾天沒有去上班,錢姐看在眼痛在心。支梅的感情受到重創,錢姐早已猜到。她記得很清楚,支梅借錢時說是自己的男朋友出了車禍。支梅去醫院兩個月回來還是單身一人,經常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又說男朋友是有家的,可是她昨天又去了哪?支梅不說,錢姐也不方便問。

    錢姐專程為支梅燉了雞湯,為報答支梅對她的知遇知恩,她是真把支梅當自己的親妹妹。她把雞湯端到支梅床邊讓支梅吃點補補。

    “支梅,”錢姐坐到支梅床上看著正在喝雞湯的支梅說:“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經曆了什?你昨天是不是又去找那個人了?”

    “姐,我心真的好空,我也不想這樣子,可是我改變不了現實生活對我的殘忍,改變不了我會想他。”

    “你有沒有向他表明心意?”

    “姐,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我們不可能。”

    “那昨天是他傷害你了嗎??

    “我沒有找到他,他從我的世界消失了。”

    那你當他死了。就算他愛你,你們兩情相悅。他突然暴斃,你也得麵對是不是?你就當他暴斃了,他死了你從頭開始。

    “姐,我在這世上沒有親人,隻有他是我可以傾訴的人,隻有他是知道我根底的人,隻有他是我最信任的人。”

    “那又能怎樣,現實你不是他的什人。他已經離你而去了,他回來的可能性很小。”

    “她在這個世界,我就要在這個世界,即使耗盡我最後那口氣。他不在這個世界,我決不再這個世上停留一秒。”

    “好了,妹妹,讓時間來說明一切吧!你不是有書嗎?我希望你多看看書,讓書來陪伴你。當你思念他無法自拔的時候,書可以幫你轉移注意力,這樣你會好受些。一定要學會自我幫助,自己才是自己的貴人,這是書上說的。我晚上都會看看書,我一整天都不難受的。”

    支梅按照錢姐的意思把注意力轉向文學學習。難受層度減輕了,思念層度絲毫未減。她依舊每晚給俊昌寫信,表達自己的思念之情。

    長時間看不到俊昌,支梅無心看書,書已經不再吸引她。她滿臉子俊昌的影子揮之不去。手上幹著活,大腦出現一幅幅俊昌的畫麵。一不小心,手鑽進了機器,縫紉機針直接紮穿她的手。劇痛讓她不由“啊呀”一聲,同事急忙去叫來主管。在大家的幫助下才把手從機器取出來。主管親自送她去門診包紮了傷口並送她回家休息。錢姐知道後攬下了支梅的全部家務,照顧她在起居。

    這次經曆支梅不僅沒改變自己對俊昌無盡的遐想,反而從中找到了解決自己不能自拔的方法。受傷的時候,大腦是清醒的,心也回歸它本來的樣子。

    從那以後,支梅專程為自己準備一根大針,每晚往自己大腿上紮幾下,然後包紮一下,再看一會兒書,疲倦了就睡下,不再整晚整晚失眠。早上起床後,針傷已經不痛了,最多有小小的針眼痕跡。穿上褲子誰也發現不了。

    這樣的生活又過了一年,支梅在梳頭的時候發現自己兩鬢有了白發。她用手去拔它,卻怎也拔不完。

    又到一年一度的長假期,支梅每天就是看看書和睡覺。時間越發漫長,她越發空虛。思念俊昌是她慰藉自己靈魂的最好方法,她要的不是別人理解的無知,而是從中獲取的幸福。

    欲望還是讓她再次踏上去城的班車。她來時澎湃洶湧到了大樓外卻是波瀾不驚。她停留在大樓外不敢進門,圍繞大樓轉圈圈。不知是什力量她還是踏上了回金花的班車。

    回到家中她關上房門,拿出筆的紙給她的俊昌寫信:

    親愛的老公,我想你了。

    老公,請允許我叫你老公。就算你不允許我還是這稱呼你,有本事你來打我呀!老公,我不相信你能把我忘得一幹二淨。當初你愛我的時候,你一刻看不到我你都會著急。你也會想我的,你隻是不承認而已。老公,我們這一別又是兩年,我們的青春有幾個兩年?我看不到你我真的心慌慌,你告訴我,你在什地方,我要怎樣才能找到你?老公,不是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我怎就沒有夢到你呀!我在夢都不能見上你一麵。老公,我在這個世上隻有你一個親人,別人至少還有娘家人啊!不是我執迷不悟,是上天真的沒有給我忘記你的機會。老公,我今天去了九眼橋的商貿大樓,我不敢進門,我怕,我怕我被所有的人認出來成為市場的大笑話。

    老公,你說過你不會讓我受苦的,你說過你會護我周全的。可是婚姻不存在一切都是假話。

    ……

    支梅開始為自己存錢了,城市有商品房賣,不超過十萬就能買套大的。

    這天支梅下班早,去街上逛逛,想買一些日用商品。看見那些成雙成對的情侶或夫妻甚是羨慕。支梅不禁想起俊昌來,當別人帶著四五歲小孩在街上行走時,支梅更加羨慕。她突然想到自己的那個女兒如果生下來,也該四五歲了該是多可愛啊!正在她胡思亂想時,俊昌騎著摩托車朝她行走的方向疾馳而來。俊昌,支梅剛好反應過來,摩托車已經跑了好遠。支梅相信俊昌是來找自己的,她拚命地追趕,大聲呼喊“俊昌——俊昌———”。追趕了兩條街也沒能追上。正在她精疲力竭的時候,她被什東西絆倒了,她來不及細看,準備起來再追。卻被一個人拉住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劉師老婆,旁邊還站著劉師家的那一大夥人。“俊昌,”支梅大聲呼喊,她顧不得那多,她要衝出人群去追俊昌,千載難逢的機會她不能失去。這夥人沒有打她,隻是拉扯並把她弄倒。支梅爬起來又被弄倒,爬起來又被弄倒,她拚命掙紮著,呼喊著……。這夥人笑著,鬧著,開心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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