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 訴衷情(二)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許清池 本章:第一百五十一 訴衷情(二)

    素池將薑茶飲盡,才緩緩道:“來你大約不信,如今我確實不知爹爹是什心思。我隻記得從前爹爹支持的人是太子,他也隱隱提過要我入宮的意思。而後太子被廢,朝堂的格局便亂了。豫王雖然算是我半個姐夫,但是如今你既然常常來往豫王府,也一定知道素家和大姐之間幾乎已經斷了聯係。大姐在丈夫和母族之間做了抉擇,爹爹便不再視她為素家女。而對於你,我想,不必我多。”

    重曜直接吩咐溪魯進來把盛放薑湯的碗拿起來,在火爐上慢慢煨著。

    他吩咐這些並不影響聽她話,幾乎她話音一落,便提起了旁的事情:“很多事情並不是從開始到最後能夠保持一樣的狀態,人也是一樣,從當初你我初見時百般試探,到如今這般低頭絮語,若非你今日出現在我麵前,我又哪敢相信?你我從未推心置腹地交談過,就算是今日,也皆有保留。但是這又怎樣呢?”

    重曜拿起勺子給她又盛了一杯,親手遞到她手,雙手相接的瞬間二人並不避讓,重曜緩緩綻開嘴角,接著道:“咱們生在這皇城,見什人什話做什事,都自有一套法則規矩在麵。我每次在宮宴上見你,都見你三分笑意,喝酒也是輕輕一泯,有人話便側耳傾聽,無人搭話的時候又是笑意淺淺。再看你身旁姐妹,除了身上衣衫,竟覺得好似一個人一般。但是在清河、聊城,甚至在陶丘戲社、在悅音坊,你都不是這樣的。你喜歡聽南齊的靡靡之音,縱然貴族多抨擊它的**低俗,你喜歡聽戲,喜歡獨樂,溪魯你喜歡市井上沒人要的話本子,這樣多變的你才是活生生的。”

    素池還慵懶地靠著,她的眼睛半閉著,隻覺得重曜的聲音越來越輕,好像帶有一種魔力,她的睫毛忽閃閃的,太困了。素池漸漸合上雙眼,手的杯子正要落下被重曜接了去。

    看著她烏青帶傷的臉色,重曜有點疼惜,為她搭了薄被子,又添了炭火。看著她這靜靜躺著又忽然覺得好氣又好笑,平生第一次這赤誠談心,竟然睡過去了?很無聊?

    重曜關上門,司扶和溪魯在門外候著,重曜直接問司扶:“她晚上吃飯了?怎好端端困成這樣?”

    司扶一見重曜就要跪下,重曜不耐煩虛扶一把,才聽司扶答道:“姑娘晚上隨便用了些,今日一大早就出了門,沒帶奴婢出去,但是晚間才回來,這就來了王府。”看著重曜的臉色凝重,又提了句:“姑娘很為國公的事著急。”

    重曜臉上什都看不出來,一邊的溪魯多話:“我們殿下也著急呢,舒將軍也被抓了。”

    屋的素池睜開眼,微微譏誚的眉眼透著嫌惡和不滿,倒不是裝睡,隻是確實乏了,正好溪魯大嗓門又吵醒了。聽到這句話,又撐著坐起身子。

    溪魯的大嗓門招了重曜一個狠厲的眼刀,隻能悻悻地閉上嘴,重曜聽到屋有動靜才推門進去:“吵醒你了?”

    素池看了看身後捂著嘴巴的溪魯和尷尬到手腳無措的司扶,也不甚在意:“平日這個時辰也沒睡,大抵是你這暖和,睡意也有了。你讓他們下去吧!”

    二人行禮了就下去,素池看著司扶笨手笨腳地關上門,笑盈盈道:“這丫頭平日很機靈的,今兒個在你麵前倒不怎靈光。莫不是你這個做主子的嚇著她了?”

    “我以為你不會這件事。這事我自認做得謹慎,你什時候知道的?”重曜歎口氣,也不知道該不該讚歎她的聰慧敏感。

    “在清河遇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身邊一定有別人的眼線。那時我不喜歡東榆事事循規蹈矩,便帶了司扶出來,而後很巧我和她一起落網。那時候我看不見,於是對身邊的一切十分敏感,蘇桐山莊太匪夷所思了。房間的布置、院子的花木都是我喜歡的樣子,於是我知道這一定是我身邊的人出了紕漏。後來我借口看書,短短時間能夠知道我的喜好,當時清河隻有一個司扶,後來的事就順理成章了。”想起在清河的時間,素池回憶。

    “不累?”這樣事事計算,不累?

    “腦子這東西,經常不用會笨的。隻要能保住性命,勞心不算什,不是?”

    重曜苦笑,她總是能一句話擊中要害,“為什不揭穿?”

    “為什要揭穿呢?人生逆旅,事事艱難,何必呢?何況那時候,你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清河的匪徒、舒家的滅亡,我隻想在爹爹麵前息事寧人。我雖然傷了眼睛,但是後來痊愈,在這也不曾受過責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當時我與他們分離,又對周遭情況一無所知,惶惶如驚弓之鳥。卻被人如此款待,就權當是一場緣分。”

    “這就怪了,我們當時初次見麵,我為什要如此憂待?”重曜啟唇,低聲問道。

    “這還需要為什,我的身份,我背後的素家,討好我的人多了去了,需要為什?不需要。何況我是靖國公唯一的嫡女,太子想娶我,豫王想,你也無可厚非。當他們把我和皇位綁在一起的時候,也一向不吝嗇。”素池覺得喉嚨有點幹,話也不利索。

    重曜把她的臉轉過來,不敢置信道:“原來你竟然是這想的。我總以為自己把事情想得過於利益化,與你相比,還是巫見大巫了。是啊,太子想娶你,難道不是你也想嫁她?”最後一句話,那樣犀利的諷刺,重曜就那看著她,這句話他已經想問很久了。

    “既然遲早都是要成婚的,總不好一開始就針鋒相對。”

    “這,果然是我棒打鴛鴦了?”

    “夠了,重曜,他是你兄弟,一心為你著想。你又對他做了什?”

    “一心為我?一心為我?”重曜突然狂笑起來,越笑眼越是憤怒和不甘,“那時候我是人人跪拜的皇長孫,他呢?他算什東西。不過是轉頭認了那個惡毒的女人當娘,就成了這王朝的太子。誰又知道我在清河如何自處?我回來的時候,我舅舅死了,母妃去了,你成了她的未婚妻。崇禧殿外你站在他身邊盈盈淺笑,我更覺他的卑鄙。不費吹灰之力地得到一切,然後自以為謙謙君子,你不覺得齷齪?將別人的東西占為己有,不過是順勢上幾句仁義的假話,你不覺得惡心?”

    重曜越越覺得憤慨,“你自然不覺得,你沒見過他的落魄,你有記憶以來所見都是他的鮮衣怒馬,那我告訴你,你在錦州見的才該是真正的他。我不過是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我做錯了什,做錯了什?何況他還活著!”

    素池看這眼前暴怒的男人,卻聽他還在:“我不過教訓了寧璃臻一番,你就殺了我的人。如果當初我在,你是不是還要殺了我為他報仇?”重曜得人自然是是寧安,寧安本就是舒家的舊部。寧安為重曜做事,反而卻被素池所殺。重曜的窩火,可想而知。

    素池摁住他的雙肩,長吸一口氣平複下來:“這件事情暫擱不提,今我來是為了葛寨的事。”寧璃臻胸口上那一刀,素池確實記恨,這樣一個事事退讓三分的人竟然這突然倒下,令人猝不及防間生出了憐惜和同情。

    重曜笑笑,坐回到軟塌,“既然不提寧璃臻,咱們還是回蘇桐山莊吧。當時如果殺了司扶,豈不是更加周全?”

    “我不會打草驚蛇,我看不見,我需要她。況且我很期待,你的下一步。你不知道,我長在素家大院,隻能看到四角空是一種何等寥落的生活。有時候我想知道,有什可以讓我的生活更加鮮活?蘇桐山莊也好,迦粼江也罷,對我而言都算是一種別樣的體驗。我曉得你的抱負,也知道你的隱忍不發,知道你的喜怒無常,但是那段時光算是我多年乏味的生活中一次調劑品,驚險刺激而趣味無窮。我從謝彧那聽你的才華和唏噓過往,在家也聽你幾次頂撞君王,我驚覺你的目標和手段,於是想要素家和你和解,那次的賬本便是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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