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口!」文康帝終於忍不住了。
「此事,是朕欠缺考慮,忘了小甜尚未及笄之事,她尚且年幼,和親之事不再考慮。總歸代國使臣還要再待上一些時日,再考慮考慮吧。」
文康帝抬手,「今日,都散了吧。」
眾臣神色各異,有的似乎還想說什,可看著沈鶴的麵容,又將心頭的話給壓了下去。
禦書房的人一個個離開。
沈鶴和薑嬌兒走出去之後,兩人同時回頭看向文康帝。
那種眼神,令文康帝不忍打了個寒顫。
「瘋了!他們都瘋了!」
大殿空空蕩蕩,文康帝終於將心頭的怒氣宣泄出來。
今日薑嬌兒和沈鶴當眾說的那些話,看似在說朝臣,實際上哪句不是在罵他?
繼嗣的事情迫在眉睫,百官逼得厲害,要不是他還想把這個皇位坐下去,今日一定要沈鶴夫婦血濺當場!
文康帝麵上血色盡褪,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如同狂風中的海浪,充滿了壓抑的怒氣。
伺候在一旁的太監大氣不敢出,隻敢低著頭。
震怒過後是平靜,如同大海翻湧前的平靜,是令人恐懼、害怕的。
「傳皇後到養心殿來,就說朕要與她商議為使臣重辦接風宴一事,讓皇後親自操辦!」
「是。」太監躬身應下,緩緩退出養心殿。
……
馬車上,薑嬌兒與沈鶴相顧無言。
兩人的麵上是難以平息的怒氣。
「我真想殺了他。」半晌,薑嬌兒吐出一句話。
她從沒有如此憎恨過文康帝,哪怕他一直以來對他們忌憚,時不時出些陰招對付她和沈鶴,可薑嬌兒也隻是覺得那是文康帝一種自卑的表現。
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放在心上過。
但現在他卻把主意打在了沈小甜身上,讓她忍無可忍!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沈小甜是她親手養大的孩子,她灌注了半生的心血來澆灌她,卻有人想要她成為犧牲品。
沈鶴垂下頭,眼中閃過一抹愧色。
薑嬌兒知道他的心思,握住他的手,「這不怪你。」
天下蒼生黎民百姓的存亡都在一念之間,若沈鶴因為一己私欲而殺了文康帝,隻會引起天下大亂。
「我們還是太衝動了,他已經動了心思在小甜身上,隻怕之後會無窮無盡。」
「不會,他不敢。」薑嬌兒篤定道。
她不是無腦衝動,她是算計好的。
文康帝不願繼嗣想要繼續坐下這個皇位,就要比從前表現的更好,要讓天下知道他的能力,才能坐穩皇位。
否則百官逼宮,天下諫言,他又身無子嗣,隻能退位讓賢。
而沈鶴剛勝仗歸來,小甜更是還未及笄,若他執意讓小甜出嫁,那就愧對於沈鶴。
若他對沈鶴動手,那就愧對於天下將士!
兩人回到王府,就像是無事發生一般,與往常一樣和孩子們說笑玩耍。
默默將此事壓下,不讓外麵的風聲漏進來半點。
她要保護她的孩子們,讓他們無憂無慮地成長。
是夜。
宮傳來消息,文康帝要為使臣重辦接風宴,為表示對使臣的看重和兩國交好,此宴將由皇後親自操辦。
還特意傳了口諭下來,說讓沈鶴夫婦帶著孩子們一起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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