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我一臉作怪地，“想不到我們第一次鴛鴦浴是這樣的？”

    “呸。”曉月淬道。

    “流氓！”卜飛羽黑著臉看不出害羞地在那罵我。

    “老油條，快走！”魏酒仿佛有甚急事的催道，“少在這耍流氓！”

    “走就走。”我細想一下，應該是魏酒急著進城麵見酆都陰域的扛把子——往生大王?閻秦。我看看閻婆，果然他對卜飛羽也有幾分催促的意思。於是我不再耍賴，一本正經地去下油鍋。

    “啊”我剛探進油鍋地獄的雙腳在我的慘痛聲中被收了回來，我既驚且怒地回頭瞪著魏酒，吼道：“這怎過？”魏酒神色如常地提醒我：“你不看看他們？”

    油鍋地獄之內，數以垓計的各色靈魂好像米粉灑進了油鍋。滋啦啦的油炸聲，參合他們的鬼哭狼嚎，居然沒一個趕往回遊？過了一半的不用，肯定是咬一咬牙繼續前行。還有那些沒到中間為什也不敢回頭呢？

    法正來到我的身邊，對我：“呂先生，不要被高溫的表麵現象迷惑，那種痛楚正是來自退縮的念頭。”

    我似有所悟地問：“法將軍的意思是要我勇往直前？”法正肅然點頭。聽了五鬼營大將的話，我沒有立即采取行動，反而眼珠一轉，拔地而起地飛了出去。

    “老油條！”魏酒好像早就防著我這一手，一把拽住我的腳跟不讓我上去，他罵我，“你瘋了是不是？我讓你過去，你隻管過去，往上麵去你不是找死嗎？”

    莫名之中，我猛地驚出一身冷汗，當我心存餘悸地落地，我才反應過來這油鍋地獄之上的確沒有一隻靈魂在飛渡。而且我剛剛也已起飛，顯然並不是法術受到限製，而是在這油鍋地獄的上層空間肯定還有一個不為所知的存在。

    閻婆和卜飛羽傍著曉月而立。曉月左邊的閻婆：“大王城外有一圈兩層地獄，下為油鍋，上有飛刃。”

    “飛刃？”我遊目四顧，問道，“在哪呢？”

    “嘿！”魏酒恨鐵不成鋼地捶我一拳，拖著我肩膀就往一側走開，一邊拽著我不放，一邊指給我看，，“看仔細了！這上麵布滿了片魚！”

    聽到片魚兩字，我那快要窮盡的目力終於有所發現，驚叫出來：“我的媽呀！這薄這透的刀，視力沒有二點零的不是要撞上去被削！不過片魚在哪呢？”魏酒把我往曉月那邊一搡，罵道：“你曉得個屁！就你這種不知道高地厚的家夥，在這些飛音刃邊不是片魚是什？這一刀就是一年的福報！”魏酒本來已經背對著我，可就像忽然到了什痛處，眨眼間回過來揪住我：“片魚地獄，唯一一層收割福報的地獄，你知道，即使是神的靈魂到這都不好從上麵走。它瞬間就能千刃齊發！”

    “一千年的福分就沒了？”我呆呆地問魏酒。曉月試圖掰開魏酒的手：“先哥也不是故意的。我們走油鍋就是了！”

    魏酒愣了神的瞪了我好久，曉月差點就把他的手指掰斷。魏酒突然收起情緒，全身頹喪地對我：“老油條。我在這呆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隻要你安全輪回，我就可以和老米一樣，重新開始。”

    “老魏……”曉月擋在我的身前，示意我不要話。

    魏酒接著：“有人可以麻痹自己無視別人的痛苦。可是誰又能做到真正的鐵石心腸？這些殘酷的刑罰，我又何嚐不想它們消失？可如果沒有這些懲罰，那些作惡之人不是更加的肆無忌憚？”

    “噗通”一聲，魏酒的話還沒完，我已後空翻三周半地無油花落油。確如法正所言，隻要我心懷坦蕩，把退縮的念頭徹底拋開，這油鍋地獄自然就沒了效力。“噗通”之聲不絕，其他人接二連三的下油。而當其他往生的靈魂看到我一臉舒坦地不是蝶泳，就是環遊，抑或者仰泳，又或是浪竄，各個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他們肯定理解不了我這種心大得可以裝下整個酆都，色膽開闊地可以包的人，呃現在是魂魄，怎可以在煆金熔鐵的油鍋安然無恙的？

    有些事就是這樣，你跟別人的越明白，他們卻越懷疑，好像這就是人類的一種劣根性。倒是那些沒有太多自我意識的魂眾過起油鍋地獄來顯得更加輕鬆。

    魏酒站在岸上看到我的無賴相，沒好氣地憋了一陣，終究也下了油鍋。

    我是真的遊了，曉月他們是真遊還是假遊我也不知道。也許他們就是挺屍一樣直挺挺地在油層飄著過。

    痛苦的慘叫聲被法正用法術撐起的結界格在外頭。比之前幾座城頭要擴出十幾的大王城城牆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