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差不多了，準備行動！”比爾的聲音在我腦海中回響，不過這次好像有點不一樣。

    我本想說些什，周圍的環境卻開始崩塌。

    一瞬間，我又一次驚醒了。原來一切都隻是一場夢，一場奇異的夢境。如此真實，等等，我這是在哪？

    待我的意識逐漸恢複，望向四周，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我還在那個逃生飛機上，比爾，法琳娜，竹村，保爾，沃克甚至漢斯還有尼爾他們都是真實存在的！尼爾正在收起夢境儀，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從我被沃克打暈後所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難怪我感知不到位置和時間，也無法連接主腦，所有人都連接到了築夢儀中，築夢儀中的意識世界所感受到的時間非常緩慢。由於時間緊迫，他們不得不在築夢儀構築的夢境中探討此次行動的計劃，更過分的是比爾這個老家夥居然在夢境中陰我，對著我的腦袋開槍！並趁機潛入我第二層夢境得潛意識中窺探我的隱私！

    朝聖日就在今天！我望向窗外，天空已經漏出了魚肚白，馬上就到紐曼市了，我甚至能夠眺望到這的地標性建築自由女神像在薄霧中若隱若現。看來我們應該暫時甩掉了維序者。

    “喂喂，在想什呢，準備按照夢中的計劃行動了！”比爾拍了我一下說道：“你被打暈後，我們和維序者展開了一場精妙絕倫的空中角逐，可惜這場好戲你沒能看到”。”

    真是一個漫長的夜晚，居然已經讓我們彼此熟悉了起來。

    “這種事情我還是不知道為妙，睡著了最好，真要感謝林登·沃克。”我打趣說道。

    沃克看了我一眼，他已經裝設好了新的右臂，正在活動檢測他的靈活性。看來被打斷的那條手臂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此時他也已經收起了之前的凶相，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個簡單的微笑，讓這家夥表達友善可不簡單。

    “由於時間緊迫，我們在甩掉維序者後，就第一時間把你和大家連接進築夢儀，所以在夢境中我們似乎度過了很久，可實際上不過幾個小時，看起來你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啊。”比爾略帶嘲笑的說道。

    “我怎不知道，我早就猜到了，隻是不想顯擺罷了，我可不是第一次用這玩意兒。”其實我就是第一次，為了掩飾尷尬，我盡量表現的不經意。

    “行吧，就假裝你小子知道吧，下方就是朝聖活動的中心，屆時信標塔將從地麵升起，我們按計劃實施，把這個裝上吧。”比爾遞給我一個黑色的小圓芯片。

    我知道這是“自由教會”成員連接“黑網”的方式，之前提到過，自由教會不連接“主腦”，他們都依靠”黑網”聯係彼此，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跨越界區。我取下自己的腦機，換上了黑網的芯片，這應該是尼爾為我這樣的“突然加入”者特製的，按理來說步驟應該沒這簡單。佩戴上之後，UI界麵看起來不太習慣，操作係統也感到很難用，我不禁皺了皺了眉頭。

    “你的大腦沒有暗網植入的突觸，但是尼爾已經發明了不用那東西就能搞定的芯片，效果是一樣的，你用用就習慣了，不過可能沒時間讓你適應了。”比爾看出了我的心思補充說道。

    還有半個小時朝聖活動就開啟了，機緣巧合之下我成了本次任務的關鍵先生，不但要破解密碼，還要下載人格，關鍵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任務繁重，我覺得腦殼生疼，現在隻想再睡會兒。

    信標塔在八年前遷址到了帝國大廈和大都會的交叉路口，屆時將喚醒沉睡在信標塔近八百年來人類中的最偉大的人格，各行各業的精英都會前來尋求指引，聽取建議。維序者很有可能知道我們的目的正是此處。必然會嚴加看管，比以往更為警覺。

    計劃大概是這樣的，比爾決定和保爾以及其他兩名組織成員，利用生物仿生模組易容成普通人的生物形象，首先混入人群。生物仿生模組是“自由教會”的看家本領，利用這項技術才得以在科技如此發達的今天，保護教會成員的身份不被暴露。

    他不但能感知自己是否已經被監察組織標記，還能及時跟我保持“絕對隱蔽”的聯係。

    此次情況特殊，維序組織一定會全力搜查我們的下落，與其試圖隱蔽自己，不如就坡下驢，一旦維序者鎖定了以比爾為首的四人時，比爾將像我發出信號，我們會在帝國大廈的東部行動，屆時我，法琳娜還有沃克將會穿戴隱形翼裝降落在格拉蘇蒂所在的信標塔附近，通過定位，格拉蘇蒂的信標塔正好距離帝國大廈更進些，好一招調虎離山。

    屆時漢斯和尼爾將在飛船的指揮艙內觀察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以接應我們順利行動或及時撤離，必要時候，尼爾也會調動武裝力量與維序者進行正麵對抗，總之一定要保護我能順利完成任務且安全撤離。

    一旦維序者將注意力集中在比爾那邊時，法琳娜將啟動思維屏蔽器，隻要屏蔽掉與其他人類的聯係，我就能用已經記憶好的密碼組破解格拉蘇蒂的人格意識並利用黑網鏈接進行記憶下載，這有一個難點，首先下載格拉蘇蒂的人格意識後，我相當於同時擁有了兩個人格，這大體量的記憶除了我根本沒人能做到，會有怎樣的副作用是我無法預料的。

    而且他們唯一的判斷依據居然是我那雙胞胎哥哥的大腦能夠承受兩個人的人格，並且還成功的把第二人格封存了整整八年。想想都覺得荒謬，雖然我感覺自己應該也可以，但我依然不能確定我和哥哥就一定有著相同的稟賦。

    據尼爾介紹，先前的實驗雖然通通失敗了，但也不是一無所獲，一些寶貴的經驗仍可作為參考，直接下載一個人的全部思想我必須得調整好速率，如果下載的太快接收不了，就會發生出血效應，嚴重的話會昏厥甚至腦死亡。獲得人格後，出血效應會讓身體燥熱難耐，尤其在第二人格試圖衝破桎梏的時候。

    “怎個燥熱法？”我問尼爾。

    尼爾沒有抬頭看我，一邊操縱著屏幕一邊說到：“應該就是熱的想要衝上喜馬拉雅山吧，誰知道呢，我又沒試過，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嘛！也許你哥哥……”

    尼爾意識到了什趕忙住嘴，我知道他想說我哥哥應該會有這樣的體驗，但這明顯是所有人都不願提及的事情。

    “哎，你們這群坑貨，之前可沒跟我提過有什副作用啊！”我假裝不經意的抱怨了一句，尼爾抬起頭對我歉意的笑了笑。反正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再多的思量已經毫無意義。但願能夠平安順遂吧。

    尼爾會時刻利用“黑網”監控我的大腦運行情況，而漢斯負責全場的指揮和調動。他會在屏幕前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在必要的時候給我們提供關鍵情報，甚至采取支援！

    沃克負責保護我的安危，這個肌肉男夾著我就像夾著小雞，保護我也算是輕車熟路了，這是比爾給他安排的工作，他看起來不太情願，倒也不至於反抗。這個不太聰明的家夥關鍵時刻還是很頂用的，從他救了比爾一命就能看出，他並非糊塗蛋，對於自己的職責有著清醒的認知，這也是為什比爾能放心的讓他來保護我。

    法琳娜是整個會議中爭議最大的部分，她堅持要一起行動並確保打開思維屏障，而她的父親顯然希望她什都不要做，老實和漢斯等人待在飛船上，可最終沒有扭過她。她執拗的性格明顯繼承於他的父親。

    思維屏蔽器可以屏蔽主腦和其他人的思想鏈接，所以法琳娜會和我們一起行動，人數不能太多，否則會很容易暴露，計劃很明確就是偷而不是搶。

    據比爾描述，8年前他們所采用的手段是直接強攻，一方麵在於當時他們初生牛犢不怕虎，認為自己完全有實力直接和維序者對抗，且很有信心能夠直接取得格拉蘇蒂的人格，而另一個極其重要的原因在於，當時的神教成員並沒有研究出記憶載體模塊這種小玩意兒，也就是那個小黑匣子。當時他們用戰艦裝載了信標塔的一條磁道那寬大的存儲設備，長約15米，高寬也皆兩米有餘，正是仿造信標塔的一條人格裝載器製造的，所以帶那大個玩意去怎可能偷摸行動呢？

    何況連接的時候還有紅外線光譜輻射，所以自由教會的組織直接派遣了3艘星際航母躍遷過去的，去了之後還大張旗鼓用電波對守護者階層的頻段放話，其次為了保護無辜的民眾不要受傷，還特意投放了屏障。結果可想而知，他們果不其然就和維序者幹起來了，最終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損失了大量人員和兩艘航母（其中一艘載有存儲器），最悲劇的是領袖馬爾斯克也被維序者幾乎殺死了，準確的說是用飛刃割斷了腦袋，眼看就要命喪黃泉了。

    接下來的事比爾沒再往下說，隻是淡淡的說了句真是無心插柳啊。我知道他說這話的意思，也知道他為什停下，或者說我也大概猜到了接下來的劇情。無非是關於我那個傻哥哥的事情，便也不再細問。

    而這次行動這幫二貨顯然不會再采用如此瘋狂的舉措，講道理，要不是據點暴露了，這次行動真的非常縝密，很有可能他們就帶著個小黑匣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格拉蘇蒂的意識“偷”出來了。我不知道這次行動會花費多少時間，這得看比爾他們能轉移多久維序者的注意力了，一但維序者覺察到我們，就得馬上撤離。如果我感知到被鎖定了，我也會聯係比爾，比爾也將趕往這，保護我們撤離且不受維序者的攻擊。

    如果成功下載好格拉蘇蒂的人格，我們應該會向亞洲區的總部撤離。那有再次“複活”的神教首腦馬爾斯克。那個曾經被束縛在我哥哥頭腦的家夥，他一定最了解這一切，屆時我一定會詳細調查此事的，雖然我選擇相信法琳娜。但是那場夢也同樣指引著我，必須找到哥哥，了解這一切背後的秘密。

    事實求是的說，這是個多扯蛋的計劃啊，我感覺成功的概率隻有百分之一，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維序者掌握了何種技術，有多少人，他們甚至可能會封鎖這，讓一隻蒼蠅都逃不出去的，但是我們顯然又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孤注一擲，事實上就我個人而言最正確的行為可能是：立馬投降。但既然已經墜入深淵，我決定還是拚一下子。

    至於“自由教會”到底要從格拉蘇蒂那得到什，我並不知曉。先這樣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可沒時間考慮這些問題。

    比爾和保爾已經帶著兩名教會成員易容後下機了，他們利用隱形翼裝降落在了指定區域後便開始朝目標方向移動了。而我們也能通過黑網的連接以他的視角感知周圍的一切，漢斯和尼爾也在以第三人稱視角監視整個場館內的一切行為。

    朝聖活動就要開啟了，天空中下起小雨，我看見前來朝聖的人絡繹不絕，都想要傾聽偉人的教導，空中密密麻麻的各色交通工具，將陽光遮蔽的嚴嚴實實。比爾他們已經混入了人群，我們時刻保持著感應，透過比爾視野，我仿佛能接受到他的一切感官，原來黑網擁有如此強大的功能，這是我聞所未聞的。

    我看見街道上的四維投射屏播放著各式各樣的新聞采訪。本次朝聖活動一如既往人滿為患，可這多年來，人類的發展並沒有因為這些“住”在信標塔的偉人有所好轉，朝聖活動似乎形式大於內容，這些所謂的偉人或許也沒能給世人帶來些許真理。

    “看來人們對於朝聖活動的熱情不高啊，那怎還這多人。”我不由的自言自語。

    “所以來參加朝聖活動的人可不簡單哦，也許他們來此的目的並不單單是聆聽教誨的，當然也有好多人隻是來湊熱鬧的。”比爾通過腦機補充道。

    “本地最新報道，昨天夜，世界維序組織終於破獲了“自由教會”位於洛聖都的秘密實驗基地，並抓捕了大量邪教成員，遺憾的是，比爾等核心成員均已潛逃，現在仍在追捕中。接著畫麵一轉，一個睿智又沉穩的中年男子，他目光犀利應該是維序者本次行動的主要負責人，我總覺得在哪見過他。他接受采訪說道：“本次收網行動我們皆已準備妥當，但是邪教成員拚死抵抗，雖然最終還是讓他們的核心成員成功潛逃了，不過據調查，邪教成員極有可能也會參加了本次朝聖活動且圖謀不軌！所以請大家注意警惕！”

    “這個自由教會到底幹嘛的，是八年前那批人嗎？怎又來了。”

    “不清楚，他們似乎在醞釀著某種陰謀？”

    “你不說我都不知道還有這個組織。”

    透過比爾的視角，我聽到守護者階層的人們紛紛議論著，街道上又恢複了各種絡繹不絕的新聞和節目，天空中漂浮的字報，音樂聲，喧嘩聲不絕於耳。這事就這過去了？這就奇怪了，朝聖依然舉行？之前我還不能認定維序者知道我們的計劃，但是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十有八九是知道了，那為什還要如此大張旗鼓的舉行典禮呢？直接關閉信標塔，或者肅清到場人員，我們就算再有本事不也沒機會了嗎？我感到問題的嚴重性！

    信標塔之下分為六片大區，分別是宇宙，科技，政治，生活，娛樂，情感。而我們所要前往的是科技區，我們已經將隱形機開到帝國大廈的空中候機場伺機而動了。

    “糟了！”比爾心中一緊。

    “這快被標記了？”比爾心頭一緊害的我也心頭一緊，畢竟通過暗網我能感受到比爾的一切體驗。

    “沒有，但是我覺得情況不妙，維序者應該知道我們在這，而且還知道我們的計劃，我想我們必須現在就趕往科技區準備接應你們！”

    “什情況，你不是沒有感覺到被標記嗎？”

    “看見剛才的新聞了嗎？那個維序者身後的小隊成員已經裝備了束縛鎖鏈，可是卻沒有配備其他武器！”

    “所以呢？”

    “他們不佩戴殺傷性武器？那就證明他們知道我們這次行動就是秘密進行的，壓根和8年前的方法不同！可他們是怎知道的？如果他們不知道，應該是處處設防的，可他們卻帶了很少的人，而且沒有驅散民眾！隻有一種可能！”

    “什可能？”

    “他們對我們的一切行動全都了如指掌，或許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已經在他們的監視之中，所以他們才會有如此信心！”

    “我靠！那怎辦，撤吧，我就說這事成不了！”我這才反應過來，比爾確實老謀深算。

    “隻能執行B計劃了，看來我們都不會被標記，就像你過來的時候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被追蹤了！或者說根本就沒有追蹤一說，”

    “還有B計劃？我怎不知道？”我驚訝的問道！

    “B計劃就是隨機應變！”

    就在這時我透過比爾的視角，看到一顆冰冷的麻醉彈已經從背後擊中了一名神教成員的身體，那人應聲倒地，易容術毫無作用，比爾知道不妙，但也已經無暇顧及了，趕緊朝我們所在的方向趕來。

    “他媽的！”我爆了句粗口。

    法琳娜也焦急的看著這一切，一向冷靜的她臉上愁雲滿布，看來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隻能硬著頭皮幹了！

    “比爾那邊有人被俘虜了！他們的位置暴露了，和昨天一樣，無法感知，現在必須行動了！”漢斯緊張的觀察著屏幕卻還是下達了這樣的指令，這個保守派能這激進我是萬萬沒有想到。

    我，法琳娜還有沃克早已裝備上了隱形翼裝，沃克先一步跳了下去。

    “跳！”法琳娜看了我一眼。

    “額，你先跳吧！”我又看了看法琳娜。

    法琳娜二話不說一腳就把我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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