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野蔓 本章: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色漸黑的時候,雨愈發大了。…………

    遠夏大樓的門外,脆弱的枯枝在暴雨中狂亂的搖擺!

    電閃雷鳴,漫大雨無休無止地下著,地麵已經滿是積水,空蕩蕩漆黑的道路上車輛匆匆,幾乎沒有什行人。

    譚惜恍恍惚惚地從大門出來,直直地往下走,大理石的樓梯又滑又窄,下樓的時候她不心踏空了一級,腳下一歪,人就跟著摔了下去。

    門口的保安立馬趕過來扶來她,見她腿上蹭出血淋淋的擦傷,便好心問她:“譚姐,要不要送您去醫院,不然我替您通知周先生?”

    周先生……

    心猛然一個激靈,譚惜驀地推開他,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著了魔般的往大雨中走著。

    “譚姐,拿著傘吧!”後麵保安還在追著她。

    街道,偶有幾輛亮著紅燈的出租車在穿行,譚惜看到了,想也不想地伸手。

    車停在大雨滂沱的路邊,她一委身鑽了進去。

    “砰----”

    關上門,窗也緊閉著。

    地一片的昏暗,昏暗狂風一陣陣吹過。

    雨水從四麵八方漫過來。

    她雙眼直愣愣地望著前方,就像是一具沒了心思的行屍走肉,麻木地靠在身後的座椅上。

    “知道我為什會選擇譚惜嗎?”

    “因為她跟我媽媽一樣,是一個陪酒女。一個被你搶占、被你拋棄、被你辜負,又被你活活逼死的陪酒女!”

    “你……你娶那個譚惜,就是為了刺激我,報複我?報複你的父親!”

    “不然,你以為呢?”

    譚惜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像隻劫後餘生的兔子般,將自己縮成一團。

    雨水從她的發間落下,一滴一滴,混著冰涼的淚。

    假的嗎?

    所有幸福的一切,所有盼望的一切,所有夢想的一切,全都是假的嗎?

    他的溫柔是假的,他的專情是假的,他的嫉妒是假的,他的眼淚是假的,他的愛是假的,他的恨是假的,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就連他這個人都是假的。

    可這一切的一切,明明都是那的真實,真實得就像長在她心口的一塊肉,摸起來會癢,刺起來會痛,這樣痛徹心扉的滋味,又怎可能都是假的?

    手機忽然響起來,譚惜側眸,屏幕上閃爍的號碼是曾彤。

    是曾彤,而不是周彥召。

    怎,他連解釋都懶得向她解釋了嗎?

    譚惜扯了扯唇角輕聲一笑,她今才發現,自己不過是被人放在高台上的玩偶,戲台抽了,她就會重重地跌下來。

    誰又會在乎她跌得有慘有多重呢?

    掛斷了電話,她閉上眼,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來,心如同被最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割劃著。

    她現在總算明白,為什在占有她的第一個夜晚,周彥召這是討債是報複是占有。

    他要報複的人原來根本不是她,而是他的親生父親,而她……

    自始至終,都隻是他手心的一個棋子而已。

    當一個人發現自己深愛的人,並不值得自己深愛,也根本沒有愛著自己的時候,那種痛苦,甚至比絕望還來得更強烈些。

    可是就算再痛苦,再絕望,她也無法相信。

    無法相信親手摔碎她的心的那個人,竟然會是他!無法相信這些時月以來的時光全都是最荒唐的夢幻!

    雙手緊緊地攥住自己的掌心,譚惜深深呼吸,空洞的眼一瞬間變得雪亮。

    阿召……阿召……

    你可千萬不要負我。

    ……

    轟轟的雷聲在夜幕炸響。

    大雨無休無止地下著。

    曾彤從衛生間回來,遠遠地就看到走廊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像是……譚姐。

    她皺了皺眉,走進辦公室的外間,問了問茶水室的助理:“剛才譚姐來了?”

    聽到上司訓話,助理戰戰兢兢地放下茶壺,著:“是的,她有事要找周總,可剛走到門口,又走了,是有別的事,還叫我暫時不要打擾他。”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心隱隱覺得奇怪,曾彤不作他想,徑直走向間,剛想敲門,就聽到門麵的人似乎正在爭吵。

    “阿召……你怎可以……怎可以這對你的父親!你難道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周晉諾似乎氣極了,聲音很虛弱,又斷斷續續的,夾雜著幾聲猛烈的咳嗽。

    另一邊,則是周彥召靜若深潭的聲音:“您是不是覺得,自己養了一個白眼狼,覺得寒心覺得後悔?可這跟我帶著恨意活在您腳下的十多年比起來,實在是太過微不足道了。”

    “你----你這個----咳咳……”

    突然,屋傳來怦然一聲巨響,像是有什倒地的聲音,曾彤心中猛地一緊,再也不敢遲疑,她緊張地推開了門。

    沙發旁邊,周晉諾正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在他的左手邊,是一個碎得一塌糊塗的古董花瓶。而他的對麵,周彥召雖然仍舊坐在那,神色卻不似話時那般平靜,他正襟危坐著直起身,連眉端也微微地蹙起,如果不是腿腳不便,此刻興許已經霍然而起。

    曾彤瞬間明白過來,剛才應該是周晉諾想要站起來,卻一個沒站穩摔到了地上,旁邊的花瓶也被他應聲推倒。

    她匆匆望了一眼周彥召,也不遲疑,徑直奔到董事長的身邊,心扶起他。

    “咳咳……咳咳咳……”

    可周晉諾的身子卻像灌滿了鐵鉛般,隻在此刻格外的沉重。攥住曾彤相扶的手,他整個脊背都弓起來,通身震顫著不住地咳嗽不住。

    突然一陣劇烈的聲響,他幾乎是筋疲力盡地癱進的曾彤的懷,曾彤嚇了一跳,攤開他的手心卻看,麵黏糊糊全是鮮紅的血。

    “董事長!”

    她掩住嘴驚叫了一聲,然後無措地抬起頭,望著對麵的周彥召:“周先生,怎辦?”

    臉色也頃刻變得雪白,周彥召摸索著沙發旁邊的拐杖,卻一不心把拐杖蹭到了地上。

    一瞬間心煩意亂,他看著麵色慌張的曾彤,厲聲道:“還不趕緊送醫院!”

    恍然大悟般,曾彤點點頭,急忙撥通了樓層保安室的電話。

    ……

    夜。

    白茫茫的雨水將世界變成一片混沌,唯有醫院亮著幾簇燈光,仿佛是唯一光明的所在。

    特級病房。

    曾彤語氣焦急地問著察看化驗單的院長:“董事長怎樣了?”

    院長抬了抬眼鏡的框架,沉聲:“癌細胞擴散到了肺部。”

    一旁,周彥召緊繃著唇,麵色驀然如雪。

    曾彤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又皺眉問:“不是是尋常感冒嗎?”

    並不鬆快地搖了搖頭,院長接著:“恐怕這隻是董事長的借口而已,從各種跡象來看,病情惡化的很快,他應該早就有咳血的症狀了,隻是一直都在隱瞞。這次病發是已經病入膏肓再也瞞不住了,加上病人的情緒不穩定,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

    窗邊,驀然間一道閃電,照亮了周彥召漆黑的眼。

    曾彤輕咳了一聲,打斷了院長:“接下來該怎辦?”

    院長盡量冷靜地道:“不建議再做切除病灶的手術了。癌細胞已經無法抑製地在體內轉移,開胸手術除了讓病人的身體更加虛弱之外,根本就無濟於事。甚至,還會加速病人的死亡。”

    心地覷著周彥召的神色,曾彤的眉頭越皺越深:“那……”

    院長輕輕歎息著:“接下來,隻能盡人事聽命,用藥物維持他的生命,給他提供最舒適的休養環境,讓他能夠稍微好受一點。”

    他想了想,忽然又補充道:“另外,以他現在的狀況,是絕對不能再受到任何的刺激了。”

    曾彤有些尷尬地看了他一眼:“這個我們知道。”

    院長知道自己錯了話,立馬三緘其口。

    臉色平靜得仿佛浸著霜雪,周彥召冷冷地開了口:“他還能活多久?”

    院長的神情僵了一僵,撫著胡須,他似乎頗為為難:“這個不好。如果幸運的話,能撐個一年半載,如果情況不妙,也許……”

    周彥召卻抬手,示意他停止:“你們都出去吧。”

    院長點了點頭,悄聲退了出去。

    曾彤卻站在原地,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她在想,要不要把譚姐今傍晚來過的事情告訴他。

    這想著,她又看了眼躺在病床上氣息微弱的周晉諾,在心中歎了口氣,現在這個情形,實在不該告訴周先生譚姐的事情。還是等他心情好一些了再吧。

    “怦----”

    門被人打開,又輕輕地闔上了。

    房間終於又靜下來。

    慢慢地轉身,周彥召目無波瀾地望著病床上那個麵如死灰的男人。

    一直模糊在記憶的片段,卻如同浸在水的畫般,一點點暈開了……

    那是一個美麗的春日,花園櫻花開的正好,風吹過的時候,呼吸間就剩下了花香。

    隻有五六歲的他,拿著鏟子,呆呆地望著櫻花瓣上靜靜躺著的鸚鵡:“爸爸,鳥怎躺下不動了?”

    那時候,父親就蹲下來,輕聲著:“它死了,當然不會動了。”

    他還,有些茫然地抬起頭:“爸爸,你也會死嗎?你也會有躺著動不了的時候嗎?”

    “每個人都會死的。”父親摸摸他的頭發,漆黑的眼在一瞬間變得幽深了。

    他讀不懂父親眼的意味,隻是本能地抱著他的腿痛哭起來:“爸爸不要死,阿召不要爸爸死。”

    那時候,父親怔了一下,然後難得和藹地笑了笑:“爸爸不會死的,爸爸還沒有看到阿召長大成人呢,怎舍得丟下阿召不管了呢?”

    這樣隻鱗片爪的記憶,周彥召本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忘記了,沒曾想如今又都記了起來。卻遙遠的仿佛沙漠中的海市蜃樓,失而不得,遙不可及。

    薄唇緊緊地抿起,他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緩而沉重地走到窗口。

    雨已經漸漸停了。

    樓下病房的陽台上,有個穿著病服的家夥從門躥出來,興衝衝地喊:“爸爸雨停了,我們可以丟紙飛機了。”

    “那你丟吧。”房間傳出一個沉穩的聲音。

    “不,我要爸爸丟!”家夥轉過身,向著門不依不饒地撒著嬌。

    “你這家夥!”

    門的男人低低笑著,然後忽然之間,一道雪白的光亮在漆黑的夜空中倏然滑過,迅疾璀璨的猶若流星。

    “飛得好高啊,爸爸好棒!”

    樓下,傳來孩子興奮的低呼。

    樓上,周彥召沉默地點了一支煙,煙霧嫋嫋,仿佛是無形的手,漸漸纏繞著那瑩白的一點。

    記憶的那份瑩白似乎也被就此纏住。

    夏日溫和的風,他羨慕地趴在窗戶邊,看著花園慶嫂在給自己的孩子丟紙飛機玩。

    “爸爸,我想要紙飛機。你也給我疊一個紙飛機吧。”他轉過身,央求著自己的爸爸。

    可是,父親的臉上卻現出一抹難色,他摸摸他的腦袋,低聲哄到:“爸爸不會疊飛機,爸爸帶你坐真的飛機好不好?”

    “好耶!”他興奮地一下子跳起來。

    那個夏日,父親遵守了約定,去巴黎出差時特意帶上了他。

    那還是他記事以來,第一次坐飛機。

    衝上雲霄的那那,他歡呼雀躍地扒著窗口:“飛得好高啊爸爸,你看外麵有雲!”

    父親沒什,隻是微笑著凝望著窗外。

    等到氣流顛簸的時候,鄰座的年輕母親把自己的孩子從過道上抱過來,悉心叮囑著:“寶寶坐穩點,一會兒摔著你了媽媽會心疼的。”

    “知道了媽媽!”那女孩甜甜地笑著,在自己媽媽的臉上親吻了一下。

    年幼的他呆呆地望著他們,隻覺得心忽然湧過了一種陌生又緊迫的東西,他心一慌,就急忙忙地問著自己的父親:“爸爸,為什別的朋友有媽媽,我媽媽呢?”

    “你媽媽----”

    他記得,那時候父親注視著窗外,眼的光彩似乎瞬間黯了下來:“她在另一個世界呢。”

    他看不懂父親的黯然,隻是好奇地追問:“另一個世界在哪?是和鳥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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