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宮女走來，服侍蘇曉飛披上件絲綢長衫，其中一人還輕聲道：“公子，恭喜你，昭容娘娘選你作陪酒侍郎。”

    “陪酒侍郎？”蘇曉飛心中一驚，想道：“弄了半，那幫臭書生被送給皇後，我卻留下來當……鴨子？”

    他看向躺椅，發現上官婉兒已在另兩名宮女攙扶下，飄然離去。

    “公子，隨我來。”

    衣冠整齊的蘇曉飛跟著宮女，到達崇文殿深處回廊的一間房外。宮女拉開雕著花卉圖案的木門，示意蘇曉飛進去。蘇曉飛踏入房間，發現這房間普通客廳大，裝飾古樸，地上鋪著絲質麵料的柔軟墊子，四麵角落擺放著典雅精致的花瓶，上麵插著不知用什方法保存下來的冬日臘梅，旁邊一隻香爐散發出淡淡青煙，空氣中飄散著好聞的梅花清香。

    “能在夏季讓屋子充滿梅花新開時的香氣，應該是熏香用了幹梅花瓣吧……”蘇曉飛心想。

    上官婉兒靜靜地跪坐在軟墊上，長長的裙擺在身後散開，她的前方，放著一張褐色紅木茶幾，兩隻晶瑩剔透的水晶蓮花杯，盛著殷紅如血的酒液。

    唐中宗時板凳並不流行，宮廷內許多地方仍然保留著唐初時席地而坐的狀態。

    蘇曉飛在上官婉兒對麵跪坐下去，因為是第一次這近距離接近，他這夜店王子居然緊張起來。

    “她的眼睛可真漂亮……”蘇曉飛偷偷看了一眼麵前美人，心想：“這若是放在現代，妥妥的電眼美女。”

    上官婉兒見蘇曉飛癡癡的樣子，嫣然一笑，道：“臣妾聽公子方才一曲，不禁潸然淚下，冒犯之處，還請諒解。”

    蘇曉飛表情一愣，暗道：“原來她突然離開，是因為聽歌聽哭了。”隨即笑道：“昭容娘娘的美貌，生實在不知該用何種詩詞語句形容，因為覺得以任何辭藻形容，都遠遠不及。”他夜店王子的稱號絕非浪得虛名，往往三兩句話便誇的美女們心中甜蜜蜜，樂滋滋。

    上官婉兒含羞道：“公子又笑了，臣妾以為公子歌聲所唱的，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蘇曉飛心想：“原來音樂無國界是真的，她果真感受到這首歌中的情感，還是，她通過聽歌，想起了什感傷身世？算了算了，還是繼續誇讚她幾句，順便找機會套出那本《彭祖食經》是不是已被她拿到手。”他微微一笑，道：“民間盛傳大唐帝國境內，有著一位傾國傾城，才貌雙全的美人，生今日有幸遇見，定是前世積來的福分。”

    上官婉兒眼含秋波，伸出青蔥玉手，為蘇曉飛遞上酒杯，輕聲道：“公子言過其實了，下之大，美人無數，妾身早已是昨日黃花，和那些豆蔻般的美貌少女們相比起來，自愧不如。”

    蘇曉飛笑道：“非也非也，昭容娘娘這年紀，正是女子最光彩奪目的年紀。”

    上官婉兒目光一閃，笑問：“此話怎講？”

    蘇曉飛眼珠一轉，將酒杯拿到麵前，閉上眼睛，嗅一嗅，接著輕輕搖晃酒杯片刻，突然道：“好酒。”

    上官婉兒笑道：“這是西域吐蕃王國進貢來的極品美酒，隻是不知公子舉動為何？”

    蘇曉飛嘴角微揚，心想：“看樣子這美貌妃子，並不懂如何品酒，且讓我展（zhuang）示（）一番。”柔聲道：“真正美麗的女子，正如這杯中紅酒，二八豆蔻年華時，如同剛從酒瓶中倒出，色澤透亮，氣味芬芳，倘若不如我這般輕輕搖晃，喝在口中，雖同樣甘甜清冽，卻會多出一絲苦澀，這正如年輕女子，雖青春貌美，卻無法掩蓋青澀之感。”

    上官婉兒心想：“年紀輕輕，居然對女人如此了解……”但她仍微微點頭，似乎頗為讚許蘇曉飛的言論，隨後舉起酒杯，直接抿了一口，細細品味，果真在甘甜酒香之外，感受到一絲青澀味道。接下來，學著蘇曉飛的模樣，也輕輕搖晃酒杯，令紅色液體形成柔和漩渦，過了一會兒，準備放到嘴邊。

    “等等。”蘇曉飛攔住上官婉兒的動作，道：“昭容娘娘若想完全體會這美酒的味道，還需卷起舌頭。”

    “卷起舌頭？”

    上官婉兒自幼跟隨女皇，中宗繼位後又冊為嬪妃，久居唐宮，每日都會酌一杯來自西域進貢的優質葡萄美酒，卻從未像蘇曉飛這樣品嚐過。